江知寂见她气定神闲,无奈的叹道,“你总是这般轻巧,可知我……”他顿了顿,似是难以启齿。
温绮罗见他欲言又止,便歪着头,促狭道:“可知你什么?莫不是怕我一个闪失,就灰飞烟灭?”
江知寂被“灰飞烟灭”的重量恍了心神,失控地伸出手来,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,“不可胡言。是我怕遮挡了你的光,可更怕…这世间从此没有你。”
他目光灼灼,语气认真,温绮罗一时竟有些失神。
夕阳的余晖映在他深邃的眸子里,仿佛有千言万语,却又难以言说。
温绮罗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,耳垂却已染上残阳的绯红,“阎王爷自知我这一世业果未修,怎会轻易收了我。”她故意将话题岔开,“火器之事,我已有了些眉目,待我处理好家事,寻个时机去矿上再试一番。”
江知寂见她刻意回避,也知她尚未及笄,说这些都为时尚早。
只叮嘱道:“我只想你答应我,日后无论你要做什么,都先与我通个气。凭你一人之力,终究有限。”
温绮罗心中一暖,嘴上却是满不在乎的一笑而过,“知道了知道了,郎君这般婆婆妈妈,倒像是我的兄长了。”
江知寂闻言,不禁失笑,“我怕是无福消受你这个妹妹。可若是…别的,我心悦往之,求之不得,寤寐思服。”
温绮罗却是不再接话,纤长的羽睫颤了颤。好像听得真切,又好似尤在梦中。
*
温诗河的院里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
屋内唯有她一人来回踱步,她怎么也想不透青玉原对她说的万无一失,为何又出了变故。温绮罗送走江府众人后,才转身回了府。
刚踏进府门,便见温诗河身边的女使绿盈,正急匆匆地往外走去。
温绮罗唇角微扬,她微微一挥手,身边的清音立即会意,拦住了绿盈的去路。
“你这急匆匆的,是要去哪?”温绮罗故作不知,一脸无辜地望着绿盈,眸中寒意不熄。
绿盈见温绮罗突然出现,脸色一变,快速行礼道,“奴婢…奴婢奉命去宴厅清扫……”
“是吗?阿姐倒是周全。不过,”温绮罗轻描淡写道,“就你一个人,哪能清扫的过来。不必费心了,我自有安排。”说罢,兀自走向温诗河院落的方向。
绿盈脸色一白,只见府门前的小厮皆是二娘子提拔过的得力人,想出去,是不成的了。只得跟在她们身后,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温绮罗不请自来,温诗河听到这窸窸窣窣的脚步声,神色立刻僵硬,心思一转,先发制人道,“二妹妹,未经通报便闯入阿姐的闺房,不免有失礼数。”
温绮罗脸上笑意淡淡,“阿姐,礼数什么的,等会再说也不迟。我听闻阿姐关心青玉的下落,正好替阿姐送个消息。”说罢就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人群之中的绿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