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浅雪也有些诧异,接过信,手指发颤。
陆长卿那个人小肚鸡肠,前几日她又刚把陆母给气病了,这时候他送来的东西……里边不会有毒药吧?
“王妃,还是别打开了!”翠霜阻止道,“奴婢怕里边有什么脏东西。”
“奴婢来开吧!”一个喜婆自告奋勇道,“奴婢不信邪。”
方浅雪便将信交给她:“麻烦嬷嬷了。”
那喜婆“滋啦”一声撕开信,里边竟然掉落一块浅青色绣梅花的帕子。
方浅雪愣了一瞬,待捡起那帕子,才想起是当年自己赠给陆长卿的,但是时间久远,浅青色的丝帕早已发黄了。
“这时候送这种东西,他安的什么心?”翠霜说着,就抢过她手里的丝帕,“破镜难圆、覆水难收!王妃,奴婢帮您将这帕子烧了!”
王妃从前在陆家受过多少委屈,她再清楚不过了,陆长卿也就是成亲前几年对妻子好些,后来就冷淡了,每次见面也是冷言冷语的,王妃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,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,若不是出了许氏的事情,或许还下不了决心跳出火坑呢!
翠霜下定决心,不能让王妃再跳回去那个火坑里了。
“先给我瞧瞧!”方浅雪拦住她,又听那喜婆喊了一声。
“啊!这里边还有……还有一封血书!”
“什么?”方浅雪吓了一跳。
“快把这血淋淋的东西丢开!”另一个喜婆急忙走过来,“今日是王妃大喜的日子,不能见血光。”
“无妨,等我瞧瞧再说。”方浅雪向那喜婆伸出手,后者只好将那封血书递到她手里。
陆长卿那个人,情绪不怎么稳定,在她大喜的日子送血书,的确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。
待她看清血书上的内容,顿时怒了,这竟是一封告发她祖父方青石与永王勾结、密谋储君之位的告密信,写信的人是方太傅的门生之一,名叫魏正林。
这人当初也全家被发配鹿州,现在魏正林也被关在刑部牢中,至于这封血书是怎么来的,方浅雪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屈打成招,又或者是用他全家人的性命威胁。
“王妃,怎么了?”翠霜见她面色苍白,小心问了句。
“送信来的人还说了什么?”方浅雪问。
“没说什么,”翠霜忐忑地看了眼窗外,“只说是陆大人给你的贺礼,王妃,这信……”
“是告发我祖父勾结永王,密谋储君之位的告密信。”
“啊?”翠霜知道此事非同小可,一个不小心,方家百来条人命就没了,“要不……奴婢帮您烧掉吧!”
她只能想出这主意了。
“不必了,他既然能拿到一封告密信,就能拿到两封、三封,”方浅雪将血书和那帕子折好,依旧放回信封中,“烧不完的。”
屈打成招,这种招数对陆长卿这个主审官来说再简单不过。
“那怎么办?”翠霜和碎琼相视一眼,二人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,方才的喜悦荡然无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