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做好你分内的事,不该你管的不要问。”
孟瑾头也不抬,专心于记录姜铭昊的恶行。
“我记得去年中秋前,书院打架的那群人中,也有姜铭昊吧?为何没有记上?”
胡教头想了想,“是有这回事,不过那件事中,姜铭昊只打了几下,不算主犯,安乐侯和一众家长来求情,山长只处置了主犯,其他参与的学子都罚抄了书,没有记录。”
“其他人不管,但姜铭昊要记上。”
孟瑾停笔思索了片刻,然后用最严厉的词句记录了姜铭昊打架斗殴的恶行。
“还有他这几日旷课,也都要仔细记录。”
胡教头第一次见孟瑾如此针对一个人,恨不得把其做过的所有恶行小错都记录完整,心中默默为姜铭昊点了一支蜡。
一刻钟后,孟瑾终于记录完姜铭昊的累累恶行。
他放下笔,抬眸,瞥了一眼胡教头,目含警告。
“这些,够把姜铭昊开除出天义书院了,你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胡教头恭敬接过册子,“公子放心,我这就去安排。”
——
从天义书院出来,姜蕊不由回头,目含歆羡地望向书院恢宏的大门。
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天义书院,之前,她曾数次来这里,给姜铭昊送银送物。
那时,她只能等在书院大门外,避嫌地坐在马车里,在等姜铭昊出来的时光里,心中羡慕又嫉妒。
像今天这般走进书院大门,姜蕊以前做梦都不敢想,虽有些不合礼数,但她不后悔。
所幸同行的孟瑾,不是个迂腐书生,他不但带着姜蕊进了书院大门,还亲切地给姜蕊介绍了路过的房舍建筑。
遇到打招呼的其他学子,孟瑾也彬彬有礼地回礼问好,淡然介绍姜蕊的身份,和她来书院的缘由,不会让姜蕊感到尴尬和拘束。
孟瑾,真是个很好的人呢!
姜蕊回过头,嘴角止不住地轻扬,心头压抑的阴霾,似乎都散去了不少。
等等,他姓孟?
姜蕊忽然想起,姜瑶的原名叫孟瑶,她的养父母家也姓孟,那会不会是她的哥哥……
她心中一惊,随即又想到,方才她与孟瑾同行,遇到书院学子与孟瑾对话。
那学子言语间提及说,孟瑾前年及冠,去年便中了举,今年再参加春闱,定能马到成功。
所以,孟瑾今年应该二十二岁了。
而根据刘嬷嬷和安乐侯的话,十六年前,京郊破庙中,与侯夫人沈氏一同生产的孕妇,她身边带着的男孩,是三岁左右的年纪。
按年龄算,那个男孩,也就是姜蕊的亲兄长,今年应该十九岁上下。
年纪对不上!
且按姜瑶的话,兄长跟随母亲经商,在江州长大,又常外出,应是没有走仕途这条路。
更重要的事,安乐侯府真假千金的事,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,无论是姜瑶还是孟瑶的名字,都已传出,孟瑾不可能一点不知情。
他若是当年破庙里的男孩,不会不认识姜瑶,也不会不知姜蕊的身份。
可方才,孟瑾只字未提此事,也未表达过一点要与姜蕊相认的意思。
姜蕊心中的激动,逐渐平息。
她如今如履薄冰,不能行差踏错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