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娶亲冲喜?”
孟天眸光泛冷,目露鄙夷。
“吴珊玉这是冲着镇北王府兵权去的,你们陛下会同意?”
吴贵妃闺名珊玉,与孟天是旧识,两人之间,曾有些不愉快的交集。
谢清源听到妻子回应他了,连忙说:
“陛下的心思,咱们为人臣子的不好揣度,不过我瞧着,太后颇为赞同,已经在挑选年龄身份合适的贵女。”
“太后?”孟天疑惑地问,“是谁?”
当今陛下出身不高,母族不显,生母是早逝的柔嫔。
十六年前的京城大乱,不止皇子们被屠,后宫的皇后、妃子们,大多也没逃过毒手。
孟天离开京城后,只知道皇帝是谁,谁是太后,她压根没关心过。
“是曹太后。”谢清源解释,“就是当年的德妃,如今吏部尚书曹修易的亲姐。”
久远的记忆逐渐想起,孟天眉眼低沉,不解地问:
“那不就是当年五皇子的生母?为什么她成了太后?”
孟天记的清楚,当年,如今的皇帝陛下还是身份低微的七皇子时,德妃所出的五皇子,经常和太子一起针对七皇子。
就算五皇子已死,皇帝选个曾经欺辱自己之人的生母做太后,不觉得憋屈吗?
“没办法呀,当年那般情形,陛下虽得了厉老将军支持登基,但朝堂不稳,人心涣散,我爹孤木难支,只能联合世家之首曹家,以尽快稳定社稷。”
谢清源收敛笑意,正色道。
“而且,幸存的几个后宫嫔妃中,德妃是四妃之一,位份最高,又有曹家支持,是当时最适合做太后的人选。”
孟蕊在旁边听着当年的事,惊讶于太后不是皇帝生母的同时,不由得问:
“爹爹,我记得二皇子的生母淑妃娘娘,也是出身曹家,那她和曹太后,是姑侄关系?”
谢清源摇了下头,“淑妃是曹家旁系的女儿,曹尚书的前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,都死在了十六年前的兵乱中,现在只有曹湛一个儿子。”
“纵然不是亲生女儿,淑妃所出的二皇子,也是曹氏血脉。”
孟天很快理清关系,手托着下巴分析。
“曹家肯定支持二皇子,他们也想要镇北王府的兵权,所以,曹太后同意吴贵妃选人给镇北王冲喜,是想塞自己的人,吴贵妃也想塞自己的人,她们岂不是要吵起来?”
孟天反问谢清源,“吴贵妃自己选人不就好了,为什么还要联合曹太后一起?”
“吴贵妃自己,可没资格给镇北王选妃。”谢清源一语道破。
见妻子和女儿都困惑地望向自己,谢清源一下来了劲头,说道:
“吴家看起来繁花似锦,实则没什么根基,能走到如今的高度,很大程度上,是靠陛下的恩宠,娘子你可还记得,当年在西市见到的吴家,是什么情形?”
孟天自然记得,那时的吴家兄妹,寄居在西市开银楼的舅舅家,与西市其他的商人看起来没有区别。
如今一呼百应的户部尚书吴德勇,那时只是户部的一名小吏。
现在宠冠后宫的吴贵妃,那时还叫吴珊玉,待字闺中,为免被舅母斥责吃白饭,每日在银楼帮忙招呼客人。
闲时,吴珊玉常去旁边谢清源开的书肆,找谢清源聊天,谢清源不理她,吴珊玉失落而归,隔天又去。
有时孟天在书肆陪谢清源,吴珊玉见了,还会阴阳孟天几句,说孟天拖累了谢大哥,谢大哥为了孟天,舍弃一切,孟天还对谢大哥态度恶劣,一点不知珍惜。
孟天一般不和这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计较,少女怀春嘛,她懂的,只是怀的这个春,刚好是她夫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