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乡亲们的眼睛是雪亮的,我也不想错怪你。”
苏采薇见沈昭宁隐隐有退缩之意,更是不愿错过这个让她声名尽毁的良机。
沈昭宁不理会周遭人异样的目光和辱骂,面上无波无澜。
苏采薇聪明得很,只针对她一人,好似忘了陆正涵是当事人之一。
此时,他冷目看着妻妾街头相斗,没有开口的意思。
沈昭宁心里只觉得可笑,只要他不开口,战火就不会烧到他身上。
他明哲保身,或许也有让苏采薇把事情闹大的意思。
紫苏却无法忍受百姓对大夫人的非议和辱骂,更无法忍受苏采薇的咄咄逼人。
“这件事是大爷和大夫人共同商议的,二夫人不敢对大爷怎样,就专挑软柿子捏吗?”紫苏不甘示弱地怒怼,“说到丧尽天良,毒如蛇蝎,没人比得过二夫人你。”
“各位乡亲,三年前,二夫人给亲儿子下毒,指使丫鬟诬蔑我家大夫人,致使大夫人蒙受不白之冤,被贬去乡下庄子,遭受恶奴的欺辱整整三年。”
她气鼓鼓地叉腰,语声流利如连珠炮,“大夫人回府不足一个月,二夫人已经数次暗害大夫人,嫁祸、冤枉的伎俩使得炉火纯青。”
“姐姐,你明明知道我是无辜的,都是丫鬟、婆子瞒着我做的,你为什么纵容你的丫鬟冤枉我?”苏采薇伤心得泪珠儿簌簌掉落,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。
“今日之事,你不曾查清就把罪名扣在我头上,不也是冤枉我?”沈昭宁看着她装得委屈弱小可怜的模样,心里几欲作呕,“再者,你的丫鬟、婆子几次三番地谋害我,你这个主子是不是一无所知,各位乡亲的心里都有一杆秤。”
苏采薇看见周遭人看她的目光变了,泪水越发的汹涌,眼眸更红了,“若不是你提出这个磨砺心性的法子,让耀哥儿在外头吃苦遭罪,他又怎么会受伤?我当然要找你讨要说法……”
“耀哥儿被宣平侯小世子一伙人打了,你一个字都没提及打人者,是觉得宣平侯府招惹不起,还是想借此良机拔除我这个眼中钉、肉中刺?”沈昭宁的小脸溢满了浓烈的嘲讽。
“但凡被人打了,不都是找施暴者要说法、讨公道吗?大伙儿说是不是?”冬香转身问百姓,“二夫人好本事,非要抓着我家大夫人不放。”
“苏采薇,自你来后,你不急着送耀哥儿去医馆,不找打人者讨公道,倒是急着给我安罪名,让各位乡亲给你评理。”
沈昭宁盯着苏采薇,森冷地扬眉,“倘若今日你得偿所愿,是不是还要把我逐去乡下庄子待个十年八年?”
一字字,一句句,掷地有声,说到了不少人的心坎伤。
百姓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开。
“陆家大夫人在庄子待了三年,没想到是被二夫人谋害了,去遭罪受苦的。”
“这位二夫人素有贤名,不成想使了这么多下作的手段。”
“你瞧她楚楚可怜地哭哭哭,就是个惯会装弱博同情的莲花精,这才把陆大人拿捏得死死的。”
苏采薇听见那些难听的责骂,委屈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掉落。
“姐姐,你们三人三张嘴,我嘴笨,说不过你们。”
她凄楚地看向陆正涵,夫君看她被欺负得这么惨,一定会站在她这边。
陆正涵的眼里涌动着暗沉的潮水。
确实,薇儿的举动不合常理。
可是,他看着薇儿悲戚落泪的模样,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他蓦然想起他和沈昭宁的洞房花烛夜,薇儿百般温柔地缠着他,让他尝到了天上人间的快乐。
便是那夜,他对薇儿发毒誓: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,绝不让她掉一滴泪。
可是,沈昭宁回府的这些日子,薇儿一次又一次地伤心饮泣,一次又一次地悲痛欲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