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微舒面上一白,她急急忙忙看了温云婉一眼,只见温云婉面色惨白,身体轻微晃动着,险险站不住的样子,秦微舒顿时在心里叹口气,走上前去,正要说话,却被温侯阻止了,温侯面对一众看热闹的人,大声道:“请问各位父老乡亲,我温府的女儿可有不贞?”
众人哪里还敢说什么,左看右看,有个小老儿自告奋勇,越众而出,道:“侯爷,今日五姑娘受了大委屈,她可是顶顶好的人,为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免费义诊,我们心里是极感激的,今日之事,我们在一个有一个,定会问五姑娘说出真相的——”老头转过身去,“大伙们说是不是啊?五姑娘是不是被冤枉的?”
见有人挑头,众人立即响应起来,“是啊是啊,五姑娘是冤枉的,我们一定会把真相说出去的,侯爷放心。”
温侯拱拱手,率先向府里走去,他对着身后的子女道:“所有人不得回院,跟我去九思堂。”
“侯爷——”秦微舒抓住了温侯的衣袖,“都是自家孩子,别吓到了他们!”
“吓到?若这就吓到了,也不配做我温家的儿子女儿。”
“这是内宅的事,侯爷才刚回来,不如——”
“夫人。”温侯停下脚步,神色冷峻,“若夫人真是办事得当,一个京兆府就敢二话不说,进我平靖侯府拿人?我府里的姨娘,罪名未定就被关进大牢?我的女儿被下人毒,还要被拘到京兆府堂上问话?另外一个女儿在自家花园还能莫名其妙落水,掉进荷塘?而一个区区卫彦也敢到我家门前撒泼?这桩桩件件,夫人还是想好怎么解释吧!”
秦氏脚步一顿,就见温侯头也不回地走了,边走边吩咐身边家将:“带上那个人,让所有院子里的婆子丫鬟小厮护院一个挨一个进来相认,但凡跑脱一个,你们来填命!”
“是!侯爷!”
“娘,娘亲。”温云婉失神地走到秦微舒跟前,声音颤抖着问:“父亲这是做什么呀!”
“自然是捉内奸。”秦微舒叹道,“没有咱们府里的内奸,温云秀的帕子是怎么出去的?她背上的痣又是怎么被人知道的?”
秦微舒走得慢,直到身边只剩下温徐铭时,才开口问:“云婉,是不是你做的?”
温云婉急切地摇着头。
“若是你做的,现在认下,娘亲还会想办法保你,此事漏洞太多,只怕——”秦微舒蹙眉,逼问道:“究竟是不是你?”
温云婉吓了一跳,“娘亲,真的不是,不是我啊,是徐铭,徐铭出的主意!”
秦微舒脚步一顿,差点眼前一黑,“你说什么?!”
身后,温徐铭淡淡笑了,“姐姐说的是什么话,这件事我也是今日才看到的,怎么就成了我出的主意,什么帕子,痣啊,我都不晓得。”
陡然,温云婉面如死灰,是啊,温徐铭是出了主意,可帕子是之前佩兰给的,痣是她的女使问的温云秀的女使,就连传话的那个人,也都是她房里的妈妈去庄子上找回来的。
温徐铭拍拍温云婉的肩膀,和秦氏道:“娘亲,我和姐姐今日都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,你为什么不怀疑温云沐和温徐清自导自演,反而怀疑起我们来了,父亲回来的时间,不是只有大哥哥最清楚吗?”
第一次,秦氏忽然看不懂自己这个儿子了,这个年纪轻轻的白净少年。
“娘亲,卫三郎堵我们家门的事,可是成平王世子叶辰澜教他的,卢家大公子可以做证,大哥与唐王交好,唐王又是叶辰澜的堂弟,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为了让五妹妹嫁入国公府而设局的呢,这下把卫国公府栽赃进来,父亲大发雷霆,自然会找上门去,卫国公府勉为其难自然以正室之名迎五妹妹进门,好精细的设计,娘亲,您说是吗?”
温徐铭看了自己的母亲和姐姐一眼,施施然走了。
温云婉哆嗦了一下,目中含泪,面上俱是恐慌,“娘亲,我该怎么办啊!”
“没听你弟弟说嘛?”秦微舒恨声道,“此事你也是今日才听说,闭上你的嘴,等下进了九思堂,做好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