咳咳,温徐清用力咳了两声,这是什么相看的环境吗?离庚白这老男人,比自己岁数都大,还真打起了温云沐的主意?
哼,想也别想!
温徐清放下手中的茶盏子,打断了这旖旎的气氛,“离大人说渐北道的事情有了消息,是什么情况?”
王兴在一个半月前死在了渐北道,这件事不是简单的死个军士,而是有人在针对东军中要提拔的人,再往深了说,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?
卧榻之侧,有人酣睡,这是一件再可怕不过的事。
离庚白敛去了面上的温情,温云沐发现他不苟言笑的时候,眉目间藏着一股子冷淡,他坐定得像一尊雕像,说起话来条分缕析,“那群人不是渐北道的人,王兴一行人遇害之地五里外的确有一些乌合之众,但我派人去查的时候,已人去楼空,寨子也被人一把火烧了,可烧得终究不干净,有个活口,是个十来岁的孩子,晚上藏在地窖里躲过一劫。”
“也就是说,那帮人先杀了王兴他们,又血洗了寨子,做出了山匪打劫后,逃之夭夭的假象?”
“对,而且王兴他们的腰牌被扔在寨子不远的地方,说山匪杀了官兵,害怕得逃了,也正常。”
“是什么人?”
“这就是我想找你说的,这群人,是东军的人。”
“凭据呢?”温徐清面色阴沉,“离大人,你确定吗?”
“确定。”离庚白从荷包中掏出一张纸来,“你看看。”
温徐清一目十行,看过后将纸递给了温云沐,这应该是那孩子的供词,独独用红笔将一句圈了出来,“他们的鞋底很特别,磨破了,可里面有一层油纸。”
油纸?
“东军驻防之地有潮湿湖泽,有些士兵就喜欢在鞋里垫一层油纸,小侯爷,我说的没错吧?”
温云沐面上困惑的表情稍解,望向了自己哥哥,温徐清缓缓点头,道:“离大人果真是见多识广,的确如此。”
“日防夜防,家贼难防。”温徐清叹道。
“若这个王兴若是东军中重要的人物,那能接触到他行踪的人,级别也应该不低。”离庚白指尖轻点,“要揪出这些人来,应该引蛇出洞,渐北道上的人死了,但王兴他们要做的事还没了,我可以提前埋伏,再来一次,必抓活的。”
离家一个文臣,如何能调得动渐北道上的武官?唯一的可能性就是:中南军的华家是离家的同盟或者本来就是离家势力的一部分?
温云沐抬眸望向沉着冷静的离庚白,叶垂云和自家哥哥在布多大的局,她并不知道,但是了解的越多,她就对这一世越多信心,这么多优秀的人,这么多有实力的世家,只要,只要她——不出岔子,不再打破那日布防的计划,他们是不会输的!
门外,一条瘦长的影子投进来,温徐清敏锐地抬眼,迅速站起来迎过去,“殿下!”
叶垂云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,眉宇间有种傲慢的冷淡,他抄着手,和离庚白对视一眼,那个英俊的男人并没有表现出退缩,反而笑了,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深深的酒窝,他说:“殿下,我们在商量渐北道上的事。”
叶垂云把目光投向了温云沐,她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了一眼离庚白,叶垂云觉得自己的眼珠疼了一下,但他没有眨眼,轻轻地说:“沐姐儿,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?”
“我认为可行。”温云沐道。
“是,很好。”叶垂云走进屋里来。
温徐清陡然察觉,叶垂云的周遭透露出一丝细微的恼羞成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