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云婉吊死了。
这件事在卢家安心中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。
虽说温侯还没有从西南回来,但秦氏卷财私逃,温徐铭企图杀害父兄,这两项罪名,足以让温侯厌弃秦氏一脉了,温云婉在温侯眼里,压根就是个沙子,早死早了,说不定温侯还得谢谢他。
毕竟,闹出这么大丑闻,吊死了也是意料之中。
卢家安心中颇有遗憾地指挥着小厮,把人从房梁上摘下来,自己那么多手段,还没来得及用呢,这温云婉也太不经打了,才几天就闹着吊死了。
“公子,老爷来了。”
卢家安立即起身,毕竟死人在屋里,不好让他爹直接进来,但还没等他出去,卢尚书一脚踹开了门口的小厮,黑着脸抬腿进来,先是掀开白布盖着的温云婉,又抬起她的手臂来,看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,不禁跺脚叹气,“你个混账!”
对于这个大儿子的婚事,卢尚书一直都心有愧疚,蒋氏门第不高,之所以定了她,也是因为一段机缘巧合,蒋氏被忠勤王妃认做了义女,当时为了攀附忠勤王府,这才与王妃定下了这桩婚事。
可人算不如天算,没几年红极一时的忠勤王府就坏了事,蒋氏是小人物,被轻轻放过,本来这桩婚事蒋家也派人来说合,言下之意是两家之间差距太大要退掉,但卢家安偏巧对蒋氏一见钟情,非她不娶。
真娶了,白月光就变成了衣襟上的一粒饭粘子。
卢家安没了岳家的帮扶,一路走来颇为不易,自然就把气撒在自己院里,打蒋氏打奴仆的事,卢尚书不是不知道,甚至这院子里埋了多少死人,他也都清清楚楚。
但每一次,卢尚书都为卢家安处理干净了,可这一次,温云婉到底还是温侯名义上的女儿!
“你,你怎么就打死她了?”
“不是我打死的,是她自己上吊的,便是仵作来验,也同我没关系。”
“没关系?是,她上吊跟你没关系,可这一身伤跟你也没关系吗?”
顿时,卢家安哑口无言。
过了一阵,卢家安不解地问:“温家现在一团糟,怎么会在意她呢?”
卢尚书却不回答,只吩咐人去生来数十个火盆和水盆,将尸体移到一处偏远屋子,封锁起来,闲人免进。
卢家安极聪明,知道这个天气还生火盆和摆水盆,无非是想让尸体迅速腐烂,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?
“温侯现在还没有回来,我们不能主动报官,等到尸体腐烂之后,再去京兆府报官,由温云沐领了去,她只是个姑娘家,又与秦氏不睦,自然只是袖手旁观罢了,这样你才能逃过一劫。”
“我为什么要逃过一劫,她不过是个温家不要的野种。”
“此话温侯可曾说过!又有何人有实证?温侯若不发作就算了,若发作,你就是谋害他女儿的凶手!”
“父亲,你真是杞人忧天,秦氏卷财而逃,温徐铭还刺杀温侯和小侯爷,失败被杀了——”
卢尚书忽然面色一黑,“温徐铭刺杀温侯和小侯爷?你哪里听来的?”
卢家安一时语塞,总不好直接说自己在浮翠阁听来的,搪塞道:“是和成平王世子府关系很近的人说的,是十足准确的。”
卢尚书又不确定地问了一句:“当真是温徐铭刺杀父兄,失败被杀?”
“是。”卢家安言之凿凿,“所以父亲无需那般紧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