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节赏赐,从来不会厚此薄彼,无论皇子公主,无论生母的位份如何,都是一样的。
萧昀感慨道,
“你无事了就好,以后,万事要小心,朕可无法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啊。”
萧北铭喉结滚动,咽下了感动,低低应了一声,
“是,父皇,儿臣记住了。”
萧昀又说回了政事,满目忧愁,眼角的鱼尾纹都深了几分,
“北幽多冻土,它垂涎我北疆的肥沃黑土地已久了,打是迟早要打的,但是,不急,等你完全养好身子再说。
这些年,你带病镇守北疆,还让疆土寸土不失,朕心欣慰啊。”
萧北铭有些迫不及待地道,“父皇,儿臣有自信,下一次,一定带镇北军,打入北幽皇城!让北疆永远安宁!”
萧昀沉着目光,
“兵者诡道也,北幽的护国公主销声匿迹数年,小心是北幽人的圈套,专门引你出兵的。”
“父皇思虑的是。”萧北铭虽然急于灭了北幽报国仇私恨,但是,他不得不承认,父皇说得很有道理。
即便报仇的心思再急,他也只能等,希望北边能切切实实传来北幽护国公主的死讯。
不管北幽的护国公主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智囊团,她的战术都是专门克他,真的很令他头痛。
必须要想到新的排兵布阵之法,只有有了万全之计,才能大行兴兵,否则,只会让镇北军将士枉死。
萧昀又沉声说道,
“咱们还是要多观望,只要北幽人不主动进犯我南离疆土,就先不用管。
现下的当务之急,是南疆的百越。
那一百多个部族联合成国,整日骚扰我南疆,真是惹得朕好生头疼。
你过来,看看朕新研究的布阵图如何。”
“是,父皇。”
萧北铭是皇上的四个儿子里最像他的,文韬武略俱佳,父子一探讨起他们共同擅长的事情,就忘记了时间。
“咔嚓!”
忽而一声惊雷从天而降。
萧昀放下阵法图,放眼殿外,刚刚阳光明媚的天气,不知何时,已经在下雨了,惊雷过后,小雨必定会变大雨。
萧昀转头问老太监夏公公,
“楚王妃还在外面跪着吗?”
“是啊,皇上,楚王妃已经跪一天一夜了,她本就身子弱,这又淋雨,怕是要伤了身子。”
夏公公已经伺候皇上三十多年了,他了解皇上脾气的,也是敢说话的。
“有其母必有其女,不识抬举!”萧昀想起了当年霍凌儿拒婚皇家,非要嫁那探花郎之事。
那时候,霍凌儿就是冒着雨,在勤政殿门口跪了一天一夜,求先皇为她赐婚。
看得他都要气死了,现在,他还清晰地记着自己当日的那份愤怒和不甘,已经,无尽的遗憾和无可奈何。
霍凌儿是那般倔强的性子,她的女儿亦是如此。
你们母女,就这么不想进我们萧家的门吗?
女儿更不像话,进都进来了还要拼死出去。
可是,萧昀又真的怕苏苡安会跪死,放下了阵法图,拿出一张空白圣旨,提笔蘸墨。
萧北铭余光瞥到了‘和离书’三个字跃然纸上,内心升腾起一股无比喜悦的情绪。
那感觉,比他在北疆打了胜仗,还要畅快!
不动声色之间,默默地暗爽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