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孟起摆了摆手,让侍从把那发黄的册子送了过来。
胡掌柜借着火光打量了一番,然后借了一碗水,打湿书页右下角,果然显现出“瀚海”两个字。
胡掌柜笃定道:“这册子,的确是小人一个月前售出的。
只不过售出时,还是空白册。
如今上面怎么写满了字?”
“你确定?”
白孟起压抑住心中喜悦,追问道。
“小人百分之百确定,”胡掌柜道,“本来这种册子没人买卖。
小人自从祖辈便开书局,还是第一次卖过旧空白册。
当时这笔收入不菲,小人还记在了账上。”
他把账本拿过来,递给王轻侯。
王轻侯随手翻了一下,果然在一个月前有一笔记录。
写明:出卖空白书册,得银五百两。
“白老将军,”王轻侯道,“这账目清晰,交易时间明了。
再加上书册所显示字迹,那便是铁证如山,再也无从抵赖了。”
白孟起欣慰看了看林舒道,“你还真有两下子。
果然如你所料,城南不过是调虎离山,真正目标却在城北。
若不是你机警,恐怕要犯大错了。”
林舒客气道:“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,碰巧罢了。”
白孟起哼了一声道:“南楚使团还想绝食逼迫老夫。
有这些铁证,看他如何话说。
老夫马上前去禀报王爷。
照这样下去,用不了三天,明天就能真相大白。”
他乐滋滋地跑去见燕王。
之前南楚使团给他三天时间,他还觉得不可能完成。
可是经过这一夜,有了这些证据,他觉得时间简直太充裕了。
他赶到燕王宫时,天已经微微亮。
虽然他一夜没睡,但此时兴奋异常,一点也不觉得困。
林镇北刚刚起床洗漱,楼之崇也赶了过来。
“看白兄这表情,想必有大收获?”
林镇北问道。
白孟起笑道:“经过这一夜,案子已经基本告破。
这册子,是一个月前瀚海书局出售的空白册,有账本和店掌柜口供为证。
并且这册子上面,还有瀚海书局特有标记。”
他将打湿了的册子,展示给林镇北和楼之崇看。
楼之崇扫了一眼,尖着嗓子道:“这么说来,所谓几十年前的遗稿,不过刚刚成书一个月。
他秦慕白还有什么可抵赖的?
既然证据确凿,对他动大刑吧。
就算出了岔子,危及性命,咱家也会如实向太后禀报。”
有了他的证明,相当于宣判了秦慕白的死刑,打死也没关系。
林镇北哼了一声道:“此事必然是有北燕人做内应,本王一定查个水落石出。
白兄操劳一夜,辛苦了。
且先回府歇息,接下来审问动刑,就交给北林卫来负责吧。”
白孟起惭愧道:“老夫的确操劳一夜,可奈何都是白忙活。
之所以有这些收获,都是世子亲力亲为。”
“小舒?他做什么了?”林镇北感到奇怪。
白孟起便将昨夜林舒亲自带人,去瀚海书局一事,详细叙述一遍,然后道:“如没有世子慧眼如炬,提前布局,让歹人烧毁瀚海书局,此案恐怕就要石沉大海了。”
林镇北捋着胡须微笑道:“我儿总有惊人之举。”
楼之崇惊奇道:“世子竟然聪慧至厮。
咱家回到京城,必详细向太后禀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