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人吃了七天,吃得红光满面。
最后一日,他笑嘻嘻地说要见世子。世子恰好不在,管事便去了。
道人就告诉管事:“吃了你家小公子七日的饭,贫道便赠他一份回礼。小公子七岁那年有场大劫,渡得过去,能平安长大,渡不过,便是与家人阴阳相隔。”
管事大怒:“侯府好心好意请你吃饭,你怎可如此诅咒我家小公子?!”
道人仍是笑嘻嘻的:“这本是天机,天机不可泄露。那场劫难与水有关,记得一定要远离水啊!”
管事一听,又觉得这脏兮兮的道人,说的话倒是有几分玄妙,便赶紧去找侯爷。
可等侯爷出来,外面哪还有道人的影子?
这道人的话,侯爷和世子、世子夫人多少是听进去了,照看小公子便格外细心。
可小公子身体壮实,鲜少生病,健健康康地一日日长大。
这凭空冒出来的“大劫”便也慢慢被遗忘了。
一直到今年元日。
过完七岁生日,小世子就蔫蔫的,做什么都提不起劲。
过了两日,开始发烧,太医用尽了法子,烧退下去又起来,折腾了三日,小公子惊厥抽搐不止。
老夫人怀疑是遇邪了,便请了风水师来驱邪。
小公子倒真好了些。
只是到了晚上,烧又起来了。
那位风水师没了法子,侯府便又去寻其他的,这般找了七八位,小公子时好时坏,最后只能去求皇上,请钦天监帮忙。
钦天监少监来瞧了,布阵施法,小公子不烧了,也不惊厥抽搐,躺在床上奄奄一息。
少监摇头说小公子被鬼魂缠身,魂魄受损,熬不过两日了。
说到这里,傅言善直摇头:“镇南侯府如今乱成了一锅粥,侯爷和夫人相继病倒,世子夫人哭晕过去,世子进宫求皇帝让监正出手相救。”
“但应该是求不到的,监正只管皇家事,这是规矩。纵然镇安侯府功勋再高,规矩也不能破。”
程氏冷笑:“镇南侯府一门忠烈,当年为驱除东夷人,死得只剩下如今老侯爷一支了。侯府又不兴纳妾,子嗣不丰,这小公子是这一代的独苗。”
“于情也好,于理也罢,破个例又如何?非得让拿命护国的将军心寒吗?”
傅言善叹气:“夫人,勿论国事。”
一直没吱声的明舒开了口:“钦天监少监都无能为力的事,监正便有办法吗?”
“应该是有的,我打个比方,”傅言善指了指圆杌的腿,“这是少监的实力。”
又指了指桌面,“这是监正的实力,还是有一定差距的。”
明舒又问:“二伯父,您跟镇南侯府关系很好?”
她如果没有记错,上回还借了龙雀宝刀给镇南侯世子。
傅言善点头:“父亲跟镇南侯同为武将,逢年过节都有走动。后来父亲战死,傅家没落,门庭就冷清了不少,不过镇南侯府倒是依旧走动,我跟世子也聊得来。”
明舒:“所以这不单单是生意,也是傅家还镇南侯府的人情?”
傅言善“嗯”了一声:“小公子要是没了,世子怕是会一蹶不振,侯爷跟老夫人就更不好说了。”
程氏:“音音,撇开人情,这事得看你能不能接。”
三人正说着话,年嬷嬷进来,说是安阳王府来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