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直浔似愣了下,眉心微微蹙起:“为何?”
明舒很理智地回他:“曲舟行让我同你和离,我不能违背他。不过我说过,逼你接受皇帝的赐婚,是我对不住你,此事既然又是我提,你也可以休了我。”
傅直浔漆黑的眸底犹如深海,一片晦暗。
而在这片暗黑之中,有赤红之色卷起,似下一瞬间便会以摧枯拉朽之势,将所有的冷漠灼烧成灰烬。
但,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很快,眸色清冷如平常。
“为什么突然决定效忠曲舟行?”他问。
“抱歉,这是我的事,不能同你说。”明舒的回复像设定好的程序。
傅直浔扯了扯唇角,笑意凉薄:“你的意思,从今日开始,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?”
明舒毫不迟疑地回:“是的。”
傅直浔的眸底又泛起赤红之色。
“你觉得我是那种召之即来、挥之即去的人?”
“不是。”
“你又凭什么觉得你想开始就开始,想结束就结束?”
“抱歉,我们之间只能结束。”
傅直浔冷笑一声:“你既然这么坚持,倒也不必和离,也不必写休书,丧偶便行。你觉得如何?”
“不行,我不想死。”
傅直浔自认一向理智,此刻却有一把掐死眼前这个女人的冲动。
倒不是她说的莫名其妙的事情,而是她的语气、她的态度着实让人生气。
就像他曾在她记忆里见到过的一种名为“机器人”的东西。
问什么,答什么,冷冰冰的,没有任何与人有关的情感。
他不想再听她说这些。
“我跟你之间,只有一道皇帝的赐婚。我们没有婚书,没有婚礼,更没有夫妻之实,既然什么都没有,又何须和离、写什么休书!”
傅直浔冷声道,“我们本就不是夫妻,你可以这么回你的主子。”
明舒低头想了想,点了点头:“确实如此。”
傅直浔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,忽然转身一把扯开门,大步离去。
门外的赵伯见傅直浔绷着一张脸,惊得跳起来:“是不是少夫人又不好了?”
傅直浔骤然止步,声音冷得让人起鸡皮疙瘩:“谁是少夫人?以后不准再管她死活!”
又看向木樨,“收拾东西,今晚就带着你的主子滚出东院!”
赵伯听得心惊肉跳,木樨更是一头雾水。
半晌,赵伯急忙催促木樨:“别愣着了,赶紧收拾东西!”
木樨气道:“小姐伤得那么重,这么晚了我们去哪里啊?”
赵伯没法跟木樨说,这是他家少主生气要杀人的前兆,只能道:“少主说离开东院,没说离开傅府,你去西院找找二夫人,请她暂时收留你们。”
木樨没好气道:“你家少主喜怒无常,也不能这么折腾我家小姐啊!亏我之前还以为他是好人,哼,好个屁!”
气呼呼地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