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舒若有所思,又问:“这些事你跟别的官差说过吗?”
中年妇人摆手:“头一回说!我夫家在城东,出嫁后我就不怎么来面铺了,这一回是爹伤了腰,我才来帮忙。以前官差问的都是我爹娘,少年少女的心思,他们哪瞧得出来!”
又说了些萧二公子其他的旧事,说他如何见义勇为,如何乐于助人,见他夸得天上有、地上无。
听得陈恩都有些不可置信:“世上真有这么好的男子?”
中年妇人当即驳回他的疑问:“二公子就是世上最好的男子啊!”
陈恩埋头吃面。
等两人吃完,明舒一摸腰间,只有放符纸的荷包,忘带钱袋了。
她扭过头,朝早就端端正正坐着的陈恩使了个眼色:面钱你先垫一垫。
陈恩压低声音,尴尬地说:“刚跑得太急了,我的钱袋估计掉宅子里了……我不想进去捡!”
两人面面相觑。
中年妇人眼睛尖,当即道:“下回再付!二位有事先走便是。”
明舒没有吃霸王餐的习惯,想了想,用眼光指了指方才不愿意跟他们来吃面的车夫:“先找他借一借。”
陈恩就去了。
被迫当车夫、还被迫要贴钱付饭钱的禁军侍卫:“……”草。
明舒让车夫先送陈恩回家。
陈恩挺高兴的,谁知明舒对他说:“明日辰时整,我们在普济禅寺碰面。等会儿你跟车夫说一声,明日让他直接去接你,我自己会过去。”
陈恩脸上的笑容又一次碎裂:普济禅寺在城外啊,岂不是天不亮就要起床出门?!
禁军侍卫脸都僵了:明日还要继续做车夫?草!
*
第二日是个雨天。
明舒赶到普济禅寺时,陈恩已经等在门口了。
他双目无神,呆呆站在屋檐下看雨,人是来了,魂却还在周公那里。
明舒从前常跟师父去寺庙,熟悉寺里每日的安排。
清晨四点到六点是早课时间,早课结束后用早饭,辰时——也就是上午七点,他们会开始日常劳作,相对比较自由些,也方便他们打探消息。
有钦天监少监的牌子,明舒很顺利地见到了主持真如大师。
明舒开门见山,问了萧家二公子萧墨长生牌的事。
真如大师快八十了,双眸却并不浑浊,瞧着通透又睿智。
“施主想问的,并非萧施主的长生牌,而是萧施主,对吗?”
明舒颔首:“对的。敢问大师,跟萧二公子可熟?”
真如大师缓缓道:“萧施主第一次来普济禅寺是四十一年前,当时他才五岁。第一眼见到他,贫僧便觉得这孩子有慧根,只不过啊——”
他微微一笑,“萧施主却并不喜欢来寺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