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寒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,轻轻扣响洞府大门上的铁环,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:“邦,邦。”
他静候片刻,心想若无人应门,便不再叨扰这处仙境。
片刻后,大门吱呀一声开启,走出一位玄仙初期境界的青衣小童。
他眉清目秀,腰挂玉牌,神态从容,拱手道:“来者何人?
可知此乃紫霄洞,擅闯仙府者,当心折了福缘。”
玄寒星微微一笑,谦逊说道:“贫道误入此地,恰逢碰到一处神仙洞府,便欲拜访主人,以表敬意,绝无冒犯之意。
若仙长不便见客,我即刻离去。”
青衣小童捋袖一挥,端详了玄寒星片刻,微微点头,语气稍缓:“既是误入,那也罢了。
我家老爷正在闭关修行,不便见客,还请道友移步。”
玄寒星点头致意:“如此,我便告辞了。”
话音未落,他刚欲驾云离去,却忽然耳畔响起一声醇厚的传音,宛如春风拂面:
“相逢即是有缘,既然来了,何不入内一叙?”
玄寒星一怔,知是洞府主人开口,便停下脚步,对青衣小童道:
“既然仙长垂怜,容我一见,那便有劳了。”
青衣小童微微一笑,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领着玄寒星入内。
只见洞府内祥云缭绕,灵草仙花遍布,一股清香沁人心脾。
殿堂正中,端坐着一位赤脚仙人,身披粗布麻衣,却自有一股无上风范。
他赤足而坐,满面慈祥,白眉垂肩,左手执壶,右手拂尘,整个人宛如天地间最悠然的风景。
有诗为证:
足履天地赤云闲,漫游万界笑凡间。
布衣拂袖随风起,拂尘轻挥定大千。
玉帝座前传旨久,紫霄洞里证大罗。
坐观尘世千般苦,愿以慈心渡众缘。
他见玄寒星到来,哈哈一笑,扬声道:“贫道赤脚大仙,久居紫霄洞,未料今日有贵客至。”
玄寒星一看对方的穿着打扮,心中已经有了猜测,只是没想到,会机缘巧合的来到这里。
他恭敬地说道:“贵客不敢当,大仙说笑了。
我不过是被一阵风卷到了此处,误入贵地,实在叨扰。”
赤脚大仙听后,捋了捋长眉,掐指一算,点头道:“原来如此,竟是这般机缘。”
随即,他转头对身旁的小童吩咐道:“青童儿,去瞧瞧白童儿是否还在洞中。”
不一会儿,青衣小童慌慌张张跑来禀告:“师弟不见了,想必是偷偷跑了出去……他还偷走了您的法宝扇子!”
赤脚大仙微微一笑,摆手道:“莫要慌张,我已知晓,且退下吧。”
他转向玄寒星,语气和蔼却不失威严:“小友,事情原委我已明了。
你既奉真武道友之命巡察人间,此事便由你全权处理。”
玄寒星听罢,内心却颇为无奈,暗暗腹诽:“这一扇子直接把我送来找家长,我还能处罚吗?
有点明白猴哥后来为什么摆烂了。
一个妖怪不是大神的童子,就是大神的坐骑,再不然还是大神的舅舅。
这还能怎么办!”
他试探着说道:“既然是大仙座下童子,那就请大仙亲自惩处。”
说完这话,玄寒星心里一阵自嘲:“平日里喊什么‘富贵不能淫,威武不能屈’,这会儿人家亮个身份,我就退缩了,真是丢人。”
赤脚大仙却不以为意,抚掌一笑:“小友就是这么办差事的吗?莫要辜负真武道友的期盼。”
玄寒星一时摸不透大仙的态度,但心念职责,仍本着公正原则说道:“既如此,我有两个处罚方案:
第一,白童子享受小柏国百姓供奉30年,虽无心为祸,但恶果因他而起。
故而罚他压入天牢,收押30年,以偿其过。
同时削减国王的寿命,让其归于原本寿命。其他作恶之人,待死后交由地府判官审判。”
赤脚大仙听完,点点头道:“小友,再说说第二个方案。”
玄寒星心中稍有明悟,继续说道:“第二,既然白童子享受了30年的供奉,就罚他为百姓服务30年。
三十年间,他必须护佑百姓免受灾祸,确保风调雨顺,百姓自给自足。
此外,国王及作恶之人戴罪立功,死后依旧交由地府审判。”
赤脚大仙听罢,不置可否,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:“小友,不知你对人间求神拜佛之事如何看待?”
玄寒星略感意外,心道:“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?”
但他仍坦然答道:“我曾在人间游历一段时日,大致见过三种情形。
有的国家自给自足,不求神佛,百姓也能安居乐业;
有的国家自上而下都倚赖神佛,百姓焚香不断,君王更是将一切寄托于天命;
还有的国家,平日依靠自身,只有在无法抗衡的天灾人祸面前,才求助于神佛。”
赤脚大仙点头,又问:“那么小友以为,这三种方式哪一种更好?”
玄寒星略作沉思,说道:“各有优劣,无一定之规。有些地方贫瘠,若无神佛庇佑,早就家破人亡;
有些地方土地肥沃,百姓自足,确实无需仰赖神佛;
而那些普通的国家,日常生活尚能维持,但遭遇天灾时也需仰仗神佛解困。这些都因地制宜,无所谓绝对好坏。”
赤脚大仙抚须微笑,目光中透着几分深意:“小友言之有理。看来你对人间的确有些见解。
那么,你认为小柏国之事情因何而起?”
玄寒星略一沉吟,郑重答道:“
人间君王贪慕长生,手下官员助纣为虐,
天上仙童有错不知,城中百姓当牛做马。”
赤脚大仙点了点头,随即说道:“那么,道友认为,该如何杜绝这样的事情?
不必急着回答,好好想,慢慢想。”
玄寒星心中暗暗思索,还未开口,赤脚大仙转移了话题:“不过,我们言归正传,继续说处罚的问题。
方才小友拟定的方案,对我门下童子的处罚,仍显不妥。”
玄寒星听到这,内心一阵无奈与不满:“连这么轻的处罚都嫌重?这些仙二代果然是碰不得。”
似乎看出了玄寒星的心思,赤脚大仙微微一笑,却未解释,继续说道:“今生事,今生毕。
小童既然享受了30年的供奉,也欺压了百姓30年,那么便还百姓30年的好日子。
那些不能再活30年的百姓,所需的寿命,就从小童和那些达官贵人的寿命里扣除。”
玄寒星闻言,心中大为震动:“没想到赤脚大仙竟是铁面无私之人,处罚竟如此严苛!
粗略算了一下,小柏国人口约30万,其中60岁以上的老人口大约6万,这部分人要再多活30年,寿命缺口将是60万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