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废物！”哈桑冷冷地看着他，“一想到和你这种垃圾待在同一个身体里，我就觉得恶心！”

“吼！”

“伪哈桑”别无他法，只能愤怒地朝他咆哮，却换来了一阵冷笑。

“我问你呢，”哈桑向前走了几步，“你看了【那些】后，感觉怎么样？”

“……你……竟然敢问我怎么样！”

“噗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
哈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——可惜灵魂态是没有眼泪的，他接着用戏谑的声音补充道：“我不光要问你感受，我还要告诉你……”

“那个妇人是这具身体的母亲！”

“那个村子是他长大的地方！”

“这些记忆，都是他年幼时的！”

看着瞪大了眼睛快要把自己牙咬碎的“伪哈桑”，他又凑近了一点，小声道：“而且啊……他之所以会来做夺舍实验，会奉命参加这场比赛，是为了向仇人复仇，为了借那些贵人之手复仇！”

“可惜……”

“他被骗了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
“你！”

“伪哈桑”将拳头奋力砸在那无形的墙壁上，目呲欲裂。

“你……你们这些恶魔！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哈桑倒在地上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，全然不顾一旁怒火冲天的“伪哈桑”。

“我说……”他突然停下了笑，用一种阴森如深渊般的声音问道，“你不会以为……自己是哈桑吧？”

“我当然不是你这恶魔！”

“……”哈桑站起来，却完全不受那无形墙壁的影响，伸手掐住了“伪哈桑”的脖子。

“那你……凭什么愤怒？”

“……”虽说被扼住了喉咙，但作为灵魂体当然是可以继续说话的，不过哈桑这一问把他搞懵了。

“我凭什么？”他一边奋力挣扎，一边从牙缝中挤出字来，“那是我的……”

“砰！”

“你的？”哈桑将他甩飞，疯癫道，“你的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
“我！那是我！哈桑！”

“嗡！”

他们所处的空间瞬间崩坏，两人再次站在了那地狱般的大地上。

“……你在胡说什么！不是你夺舍……”

“放屁！”哈桑大喝一声打断了他，一面镜子凭空出现。

“你好好看看自己长什么模样吧！”

“伪哈桑”愣住了，他从那面名字里，看到了一个瘦小、猥琐的中年刺客，脸上狰狞的刀疤好像在嘲笑着自己。

“不……不可能！”他转头怒视着哈桑，“你一定是在骗我！我怎么可能……”

他的声音逐渐弱下去，因为哈桑的背后站着那几个早已成为尸体的人……其相貌，和哈桑有七八成相似……

“懂了吧？”哈桑笑道，“我，才是那个幼年丧亲，有血海深仇的可怜人。”

“我，才是那个为了报仇而轻信组织的傻子。”

“我，才是哈桑！”

“……不……不不不……不！”

“伪哈桑”抱着自己的头蹲下，身上一闪一闪地极不稳定，好像随时要炸开一样！

“而你，则是他们找来想要夺舍我的人，是一个刀尖上舔血，杀人如麻的恶棍！”哈桑诉说着，双手却在不断地抖动，“……而且，还是参与了那场屠杀的雇佣兵！”

“轰！”

“伪哈桑”脑子里如炸裂般涌入无数记忆，是的……天赋能力【精神衰弱】，远不止衰弱自己，还可以衰弱对方……甚至让对方弱到失忆……

“你知道……为什么我们会在这个幻境里面吗？”

已经崩溃了的“伪哈桑”显然不会回答他，但这不妨碍他继续说下去。

“我也是来了这里才知道，我被骗了。”他苦笑道，“正如你看了我的记忆一样，我……也看到了你的记忆。”

“真正的计划……真正的打算……”

哈桑回头看着自己的双亲，几近绝望道：“原来，报仇……根本就是笑话……当年屠杀我们的，是帝国的势力，也是组织的合伙人！”

“你，更是他们养的恶犬！”

“……”

哈桑叹了口气，上前将已经开始涣散的“伪哈桑”一手拍灭，道：“也算是报仇了吧……呵……”

混沌中，他猛然挣开眼，大吼道——

“我，哈桑！”

“噗嗤！”

怪物的巨口猛然闭合，在阿尔瓦雷斯面前，哈桑只剩下半截的尸体喷出鲜血，在空中好像一朵鲜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