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日,凌晨。
白芷神色早已没了故作矜持。
江上剑气纵横,有雪花如剑,有阴阳虚影……
一道白衣身影,一道道袍老人,昏天黑地,二人已经打了两天两夜。
姜淮眼睛圆睁,脸上的表情似乎描绘着飞雪楼主的情况,变化无穷,瞬息万变。
如果眼不见为净,那么净有可能痛,白芷抱着百宝箱,怔怔出神,指甲渗入木箱。
许久,双眸微红不敢闭上,久久,忽然出声高喊:“苏布衣,只要你这次没事儿,我就原谅你!”
江上白衣男子闻言,嘴角一憋,对着那干瘪的老道开口:“张真人,要不就到这儿吧?”
老道人嘿嘿一笑,露出缺口白牙,“贫道南下一趟不易,你让老夫空手而……”
骤然,张姓老道道心微颤,手上飞速掐算,随后目光惊讶得落在南岸。
苏布衣一怔。
这眼神,貌似是算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变数?
“罢了,贫道毕竟是个道士,让你小子一把,平局如何?”老道无奈叹息。
苏布衣眯了眯眼,邪魅一笑,“那怎么行?”
事出反常必有妖,此时不敲竹杠,更待何时?
老道无语,不过瞅着南岸气运升腾,缩了缩脖子,无奈摊手:“贫道认输!”
苏布衣大惊!
随即开口:“平局!”
二人对视一眼,爽朗大笑,陡然一把桃木剑横掠而来,剑指老道。
老道舒了一口气,转身挎剑北归,这辈子再也不下山了。
前有武当兴盛八百年,再有龙虎继之近千年,如今太玄剑仙飞升之象。
气运所在,天命难违。
苏布衣怔怔出神。
抬手要摸那柄不能再熟悉的桃木剑,眼神里不知不觉有些湿润,喃喃低语:“知道我要败了,这是来护我的吗?”
话落,桃木剑落在他脚下,带他落回南岸渡口。
苏兰撩开车帘眸子看向了这一幕,眼色中掠过一丝光芒。
桃木剑骤然飞至,静静伫立许久。
苏兰伸出玉手,拂过桃木剑上尘土,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笑意,呢喃出声:“好好修炼,必成剑仙!”
“嗖”一声,桃木剑恍若有灵,划过一道空灵轨迹,骤然消逝。
苏布衣嘴角上翘,眼睛看向冷艳韵美的女子,缓步上前,伸手牵她玉手走下马车。
“心有灵犀一点通,来得早,不如来得巧。”
苏兰打量了一眼他的伤势,眸中有些不自然,随即牵着他就走向一旁温婉恬静仿佛事不关己的袅娜医仙。
红唇微启,语气尽可能轻下来,说道:“有劳白医仙,不过病未痊愈,还请同归。”
白芷微红的眸子浮起波澜,深深的看了一眼冷艳女子,贝齿咬了咬小嘴,无奈叹息:“我会治好他……夫人请放心。”
苏布衣脸色微苦,正要婉拒就对上了女子清冷眼神,咽了咽口水,本能的点头答应,“谢过白医仙。”
言不由衷,白芷攥了攥玉手,心中浮起久违的酸楚滋味,轻哼一声,“医者本分。”
苏布衣微微点头,牵着滑嫩微凉的玉手朝着马车走去,背过人去,眉宇间渐露疲惫之色。
苏兰瞥了一眼,开口吩咐:“姜长老代楼主送白医仙去雕月小筑。”
姜淮忙抱拳答应,眼睛瞅了一眼温婉女子,心里蓦然有些觉得自家楼主,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?
“白医仙,辛苦了,我送您回去吧。”姜淮客气恭敬,飞雪楼欠了一个还不清的人情。
白芷神情疲惫随口答应,努力不去想不去看两道郎才女貌的身影消失。
进了车厢,苏布衣努力压制着气血翻涌,良久,才偏头看向眸光慌乱的绝美容颜,苦涩一笑安慰道:“高手过招,在所难免。”
苏兰伸出玉手,揽他躺在怀里,玉手轻轻抚过胸口,冰心诀淡色真气缓缓渗入。
苏布衣抓着她微凉玉,嘴角上扬,语气嬉闹喃喃开口:“夫人在侧,幽香可比真气让我安心。”
苏兰俏脸微红,翻了个白眼,抿嘴没好气哼道:“这样就可以免掉欺骗我的惩罚……”
此言一出,苏布衣朝女子怀里钻了钻,唉声叹气,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,反正从小都是被你管,我都习惯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