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上竹梢头。

望着眼前一桌子酒菜，苏布衣受宠若惊，咽了咽口水，迟疑问道:“你这是赶我走的最后一顿吗？”

“不是！”白芷立即出口否认，撅了撅小嘴，俏脸微红垂下臻首，青丝沿着白皙脖颈滑落在胸前，端庄温婉又楚楚动人。

苏布衣眼神一痴。

白芷瞅了他一眼，芳心一颤，咬了咬红唇鼓起勇气抬手帮他斟酒，沉吟片刻，颤声问出了心中的痛楚:“为什么当年我刺你那针，你为何不躲？！”

苏布衣嘴角上翘，看了一眼女子，语气淡淡:“可能不是不躲，而是躲不了，因为杀药人用尽了力气。”
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白芷一惊随即呢喃出声。

回忆当时他的伤势，她这才想起来他虚弱的样子，顿时玉手上一颤，清酒溢满了酒盅。

苏布衣连忙扶起她的手，故作岔开话题说道:“别浪费，我已经好几天没吃好喝好了。”

白芷盯着二人双手碰在一起，那种久违的感觉让她心中一阵酥麻，随即是一种冲动直冲心灵。

“我能不能看看伤口？”她抬起美若梨花般的俏脸，水眸润润的看向他。

苏布衣抿了一口清酒，心不在焉说道:“已经愈合，没什么好看得。”

白芷盯着他脸上的平淡，心里一疼，攥紧了裙角，抿嘴开口问道:“你是不是心里在怨我？”

“怨你什么？”苏布衣似笑非笑目光投向女子。

当初是自己选的路，按道理说自己也不该有任何贪嗔痴才对，可是屡屡面对女子，他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心头。

“啪嗒”清泪落下，白芷闭上了眼睛，随后缓缓睁开，自嘲一笑:“是啊，我有什么值得苏楼主怨呢？”

苏布衣皱眉看向一向温婉的女子。

白芷双手端起酒盅，噙泪笑道:“白芷感谢苏楼主能来援助药王谷，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。”

苏布衣没有举杯，眯了眯眼睛。

见他没有反应，白芷遮袖一饮而尽，随后又给自己满上，再举杯:“白芷谢过苏楼主血玉草救命大恩，无以为报，请。”

又不待苏布衣反应，再次一饮而尽。

……

直至数杯饮下，女子俏脸早已梨花带雨楚楚动人，却一再倒酒敬酒饮酒，仿佛唯有清酒才能让她心中苦楚顿消。

苏布衣一把抢过酒壶，盯着她惹人心疼的温婉俏脸，心里蓦然一疼，沉声说道:“不许再喝！”

“就喝！”女子不服气撅了撅嘴，站起身来要去抢却都被他躲开，娇哼一声随即蹒跚起身，自顾自说道:“那我自己去取酒！反正你也不要我了！”

苏布衣嘴角抽搐，伸出抓住她的纤细玉臂，任她挣扎都不松手。

白芷挣扎了许久，一口咬了上去，却在他一声吃疼时，赶紧松开了小嘴。

满眼泪花抬眸看向他，可怜巴巴，许久小嘴哆嗦着说道:“我恨你！”

顿了顿，女子又无声落泪，摇头纠结开口: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我为什么心这么疼？！”

苏布衣心中一疼，有一些暗藏心底的痛楚被唤醒。

这些年在他心底里确有她一个角落，他也会反思当年是不是欺骗她错了，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单纯温柔的女子。

“我当年是不是错了？！”

他嗓音微哑终于问出了那句话。

白芷止住哭泣，却不停摇了摇头，似乎要躲掉什么梦魇。

随即呜咽回答:“我不知道，但是我一闭上眼睛都是你，我又不得不一遍遍告诉自己，你是我的杀父仇人，我不能爱你，不能想你，我真的很痛苦，你知道吗？”

苏布衣一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