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诗——”就在余长风神游天外之时,一声低声的喝彩,从头上传来。
“什么人?”闻声,余长风笔锋斜指向上,以笔为剑,左手捏了个离剑诀,随时准备控剑飞出伤敌。
“一柱天光洗凡尘。此句看似出尘,实则暗藏入世之意,看来余大人心中抱负不小啊!”一道白影从打开的窗口外翻身跳入屋内,飘然而下,落地无声。想来刚才这人是藏在了屋顶之上。
“原来是白先生,快请坐”看清来人的面貌,余长风不由松了一口气,将笔放在笔架之上。对着白无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“我哪里有什么抱负,不过是将一腔热血寄托在渊儿身上罢了。这还要感谢几位先生的鼎力相助啊!”余长风嘴里客气着,心中却暗自揣摩,这些年来每每都是他去寻白无相,白无相来寻他这还是第一次,必然有大事发生。
“呵呵呵,余大人客气了,如果说起初教导渊儿,只是我们之间的交易,那么现在,你便是想让渊儿不再和那几位学艺怕是也不能了。别看平日里他们和渊儿斗的不亦乐乎,其实心里皆是暗赞这孩子天资聪慧,是个难得的练武奇才,都憋着劲要将衣钵传给他,打算集几人之长,教出个天下第一来。”白无相也不客气,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,笑对余长风道。
“他们?莫非先生没有这个打算?”余长风问道。
“大成若缺,大盈若冲,盛极必衰,物极必反,万事万物何必求所极致,看似有一分不足,恰是留一份生机。天下第一又哪里好了。你看云海,天纵奇才,胸怀眼界均是百年难遇,可后来呢,还不是惨遭毒手,英年早逝,你说是人祸,岂知不是天道?”白无相嘴里虽然说的如洞悉世间人情,悟道天心,可语气中的落寞已经将他的心情流露无疑。
“先生轻易不到东岛,此次来访可是有甚要事?”提起龙云海,余长风的心中不由一阵伤怀,不想多言,于是跳过话头,转而问起白无相的来意。
“老夫这次正是为渊儿而来,再过几日便是渊儿的生辰,他命中的劫难也必在近期降临。昨日我又为他占了一卦,卦象显示西方为吉位,我打算这明日便带他离岛西行,不知余大人意下如何。”白无相正色道。
闻言余长风的眉头微皱了一下,很快便舒展开来,对白无相拱手道:“先生神算天下无双,余某自然信服,便依先生所言。”
“如此,明日一早我便带渊儿离岛了,其他物品不用多带,只带几件随身衣物便好,多则十日,少则三五日,便可回来。”
“好,那渊儿便拜托先生了。”余长风再次站起,对着白无相一揖而下。
白无相自是知道他这一揖的分量,这是将独子的性命托付给了自己。
“余大人放心,渊儿也是老夫唯一的徒弟,老夫自会顾得他周全,便是有一份生机,也会全数留给渊儿。”说罢白无相拱手还礼。
余长风自然听得出他语中的含义,白无相这是要舍命保余渊的性命。于是又拱手道:“多谢先生。”
“事情已经定下了,老夫便不叨扰余大人休息了,告辞。”说罢,不等余长风回话,白无相身形连闪,悄无声息消失于窗口之外。
“该来的终须来,尽人事听天命吧!”余长风暗自叹了一口气,走出书房,去寻妻子为余渊准备衣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