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茧房剧烈震颤起来,林晚秋的脊背重重撞上青砖墙。
那些凝固在半空的符咒残片突然化作万千血蛭,在幽蓝月光下簌簌抖动着朝两人逼近。
沈心雨的冰雕发出细碎爆裂声,冰晶飞溅处渗出缕缕黑雾。
"北斗...在脚下..."冰层下的唇瓣艰难翕动。
林晚秋的左眼灼痛得几乎要爆裂。
她死死咬住舌尖,咸腥味混着铜铃残片上的樱花香在齿间炸开,硬是撑住最后一丝清明。
阴阳眼失效前的残像里,二十八颗血珠正沿着祠堂藻井的星宿图缓缓移位。
"小心!"
沈心雨的尖叫被骤然收紧的血茧碾碎。
林晚秋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砖地上扭曲成蛇形,缠住脚踝的寒意顺着血脉直窜心脏。
她徒劳地攥紧铜铃残片,锋利的青铜边缘割破掌心,却连一滴血都渗不出来。
嗡——
古旧的医箱突然砸穿血茧一角。
泛黄的《青囊残卷》在赵郎中手中哗啦作响,三张绘着朱砂符咒的艾草纸飘然而出。
那些张牙舞爪的血蛭遇到符纸的瞬间,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。
"坎位三尺,青砖有隙!"赵郎中灰白的长衫沾满泥浆,却精准地将银针扎进沈心雨眉心的冰裂,"林姑娘,快用你的血!"
林晚秋的胎记突然灼如烙铁。
她将染血的铜铃残片狠狠拍向地面,二十八颗血珠应声坠入砖缝。
整个祠堂轰然倾斜,地砖翻涌如浪,露出下方漆黑的暗河。
河水倒卷着冰碴扑向血茧,沈心雨周身的冰层应声炸开。
"就是现在!"沈心雨湿漉漉的指尖点在林晚秋腕间,河水中浮起无数苍白手臂,"借我三更寒,破他五更煞!"
冰霜顺着水鬼的怨气急速蔓延。
林晚秋的左眼突然涌出黑血,残存的阴阳眼终于窥见血茧核心——那里悬着半张泛黄的宣纸,纸上未干的墨迹赫然是沈心雨的生辰八字。
她猛地扯下颈间红绳,浸透守墓人鲜血的铜钱直刺纸面。
"不可!"赵郎中甩出银针击偏铜钱,符纸擦着林晚秋耳畔钉入梁柱,"那上面有双重禁制!"
话音未落,暗河突然沸腾。
无数溺亡者的面孔在浪尖浮现,沈心雨踉跄着栽进水里,发梢瞬间结满霜花。
林晚秋的铜铃残片突然发出凄厉嗡鸣,二十八颗血珠竟在河面拼出残缺的星图。
"子午流注,癸水当令。"赵郎中抓过医箱里的犀角杯舀起河水,杯中赫然映出门外那个"林晚秋"的身影,"快看水纹!"
林晚秋的胎记突突跳动。
倒影中的"自己"正将宣纸按向心口,而真实的心跳竟与之完全同步。
她突然想起守墓人世代相传的谒语,反手将铜钱按进星图缺角:"北斗注死,南斗注生!"
暗河霎时冰封。
沈心雨破水而出的瞬间,整座祠堂的地基开始塌陷。
赵郎中拽着两人跃向摇摇欲坠的房梁,医箱里突然滚出半块雕着樱花纹的铃舌。
林晚秋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那纹样竟与铜铃残片严丝合缝。
"当心脚下!"
沈心雨的警告被轰鸣吞没。
林晚秋在坠落中死死攥住铃舌,百年樱花香混着血腥冲入鼻腔。
最后一瞥里,她看见血茧碎片中飘出半张宣纸,纸上未写完的八字分明是自己的生辰。
(铺垫悬念的结尾)
暗河寒水漫过腰际时,赵郎中突然按住林晚秋渗血的左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