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续接前文)
青铜棺椁中的婴啼声骤然拔高,整座墓室如同被无形巨手攥住的陶罐,裂纹顺着石壁攀爬出蛛网般的纹路。
沈心雨周身水幕炸成千万粒银珠,每个水滴都在半空凝成林晚秋被铁链贯穿咽喉的残影。
"走!"林晚秋拽着沈心雨撞进墓墙裂缝,身后传来镇魂铃碎裂的脆响。
两人滚入潮湿的甬道时,腥臭井水正从砖缝里喷涌而出,将她们方才站立处冲成浑浊的漩涡。
手电筒光束在洞壁上投下鬼魅般的剪影。
林晚秋左眼血斑灼得像是烙铁,阴阳眼强行洞穿黑暗的刹那,她看到石笋间盘踞着无数半透明的蛇形生物——那些东西正用布满倒刺的尾巴勾着钟乳石,竖瞳里跃动着与深渊莲花灯如出一辙的惨绿火焰。
"别碰洞顶!"她扯住正要扶壁而行的沈心雨。
话音未落,三根钟乳石突然化作腥风扑下,落地时竟扭曲成布满鳞片的触手。
沈心雨甩出的水刃劈在触须上,迸发的却不是血花,而是某种黏稠的黑雾。
林晚秋的胎记突然剧烈抽搐。
她踉跄着摸出防风打火机,火苗触到黑雾的瞬间爆出刺目白光,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焚烧尸油般的恶臭。"这是镇墓兽的怨气!"她将浸透朱砂的丝巾缠在手腕,燃烧的布料在黑暗中划出赤红弧线,"找水脉走向,这种邪物都顺着阴气流动!"
沈心雨指尖凝聚的水珠突然悬停成罗盘形状。
当第七颗水珠指向东南方时,她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,耳垂渗出乌黑的血:"它们...在啃噬结界..."话音未落,洞顶轰然塌下大块钟乳石,数十条蛇形怨灵裹挟着碎石俯冲而下。
千钧一发之际,破空声撕裂凝滞的空气。
淬着雄黄的箭矢穿透怨灵核心,钉入石壁时爆开的朱砂粉在洞中织成金红蛛网。
林晚秋转头望去,刘猎户正蹲在五丈外的凸岩上搭弓,兽皮箭囊里插着七支刻满镇邪符咒的桃木箭。
"踩着我的箭走!"老猎人吼声未落,第二支箭已钉进沈心雨脚边岩缝。
箭尾系着的铜铃叮当作响,竟将逼近的怨灵震得身形涣散。
林晚秋这才发现,每支箭矢落点都精准对应着八卦方位,青铜箭簇上隐约可见与五行命盘相似的浮雕。
三人且战且退至溶洞深处,刘猎户突然甩出浸透黑狗血的绳索套住林晚秋腰间。
她还未及惊呼,整个人已被拽向溶洞穹顶的裂隙,腰腹擦过岩壁时蹭掉大块青苔,露出后面暗藏的五色祭坛。
"金匮水位,木藏火中..."林晚秋的胎记突然与祭坛产生共鸣,那些斑驳的彩绘在她眼中重组成流动的卦象。
当沈心雨的水幕结界裹住三人时,她不顾阴阳眼反噬强行催动瞳术,终于在祭坛凹槽里窥见半枚残缺的青铜罗盘。
刘猎户的猎刀重重劈在祭坛边缘,火星四溅中竟露出暗格。
布满铜绿的宝箱里,泛黄的绢帛上画着五行相生图,图中水脉交汇处赫然标注着永寿镇老井的位置。
林晚秋颤抖着抚过绢帛边缘的咒文,那些字迹与她胎记的纹路严丝合缝。
"这是用守墓人血写的。"刘猎户突然开口,刀尖挑起绢帛夹层里半片龟甲,"看见甲纹里的血沁了吗?
只有直系后裔的血能解开..."话音戛然而止,整座溶洞突然发出骨骼错位般的怪响,他们脚下的岩层开始波浪状起伏。
沈心雨的水幕结界应声碎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