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那妇人吃得差不多,恢复了些精力后,立即起身向木香他们施礼道谢。看样子家教不差,只是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呢?
木香让风荷她们扶着那妇人到路旁阴凉的地方坐下,那妇人称自己名唤敏娘,紧紧抱着懵懂的女儿,热泪盈眶地说起了她为什么会晕死在这里。
在本国最东边的东州府一带,海贸盛行,一直都是富庶之地。老百姓或靠海为生,或做点小商小贩,或耕作农田,因为商贸繁盛、雨水充沛,基本都能获得不错的收入。敏娘就生活在东州府,原本和夫君在镇上经营着一家酒楼,家里有公婆,膝下一儿一女,家庭和美。
可是大约一年半前,沿海海贸屡次被倭寇骚扰,那些倭人大肆上岸烧伤抢掠,出海捕鱼、远行商贸,只要遇上这群强盗,就只能有去无回,百姓苦不堪言。
随着倭祸四起,敏娘他们店里的生意根本经营不下去,家中的积蓄有出无进,慢慢地一家人断了生计。夫君只能跟着公婆重操旧业,出海捕鱼。
谁都知道这种情况下出海风险极大,可还是心存侥幸,希望不会遇上强盗。结果呢?一天,傍晚了家里的渔船还不见回来,敏娘带着儿女到港口等候。才到码头,就见到处都是血,尸体遍地,哀嚎不绝。敏娘吓得差点瘫倒在地,祈祷家人还在海上没回来,儿子却眼尖的发现了自家的渔船飘在港口。
没办法,敏娘竭力振作,牵着儿女,小心翼翼的走向自家渔船。终于到跟前,敏娘的天也塌了,船上倒着婆婆,船脚则是浑身是血的公公和夫君。
她惊叫着扑过去,儿女齐声呼喊,可任凭怎么叫夫君他们都已经没了声息。婆婆听到他们的哭喊声,挣扎着出声将他们叫过去,可看着她身上那么大的血窟窿,敏娘知道她也活不下去了。
婆婆也知道自己的情况,强撑着告诉敏娘,这边已经没有活路了,让她回家收拾钱财,带着孩子往边疆投奔娘家去,说完就去了。
敏娘没有办法,找了几块木板,把公公婆婆和夫君放到上面,领着两个孩子一步步把他们拖回了家。
在仅剩的几个乡邻帮助下简单的安葬后,遵从婆婆的遗言,收拾了仅剩的钱财,带着孩子们启程往寒山城投奔娘家去。
“那边倭寇横行,官府就没有一点对策吗?”木清几人都气愤不已。
“官府?”敏娘笑得凄厉,“他们不仅视而不见,还不断找借口,以通倭的名义杀了好多人,查抄的财产库里都摆不下了。”
什么?居然还有这样的官府?不仅不抵御外敌,还趁机祸害百姓,真是该死!
“上面就一直没人管吗?军队呢?沿海不是有我们的重兵驻守吗?”
“重兵?人人都说东州大元帅是国舅爷,可他的兵都放在盐场了,哪还顾得上咱们老百姓呀?”
东州驻守的柳大元帅是大皇子的舅舅,却不是太子的舅舅,因为他的妹妹虽为皇后,却是继后,不是元配嫡妻。
柳皇后扶正后,柳家的威远大将军府才被加封为承恩公府。而柳家负责驻守东州一线,垄断了东洲全部的海盐,据说家中富得流油。
可听敏娘这么说,看来这柳国舅是另有打算呀,居然放任倭寇不管,还断了海上贸易,这是打算做什么呢?
“那你这一路走来,没有人知道东州的情况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