柜子的门是透明的,詹又夏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里面,此时的他就像一颗轻薄脆弱的蚕茧,被人一用力,就可以捻碎。
柜子外面,有一只小熊,漆黑的眼眸注视着他,渐渐的,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,变成了夏天洒满阳光的林荫小道,白裙子的女孩站在树下,在一片蝉鸣中对他轻轻微笑。
詹又夏伸出手,女孩就像羽毛般,消失不见。
一阵歌声响起:“三月里哟花开,哥妹相会哟大门外,小妹你四处看,哥哥你何时来?”
詹又夏猛地惊醒,他大口喘着气,后脑传来剧痛,还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后颈往下流,周围的空气很阴冷,等他的视线逐渐恢复清楚,他看到黄曼云蜷缩在墙角,王长明蹲在她身边,王长明小心翼翼地为她涂着指甲油,嘴里哼着歌。
黄曼云咽了口唾沫,声音有些发抖:“王叔,你是不是生活困难?你需要钱的话可以跟我说,我一直都很照顾你的,不是吗?”
王长明没有回答她的话,依旧温柔地帮她涂指甲油,他握着黄曼云的手,仔细端详了一会儿,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“嗯嗯,不错,这个颜色很适合你,你喜欢吗?”王长明凑了过去,涂得惨白的侧脸贴在黄曼云的脸上,举起她的手,血盆大口夸张地咧开,黄曼云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尖叫出声,肩膀不停地抽搐着。
詹又夏看到王长明身边,站着一个绿裙子,红唇红指甲的女人,他挣扎着坐起来,低声说:“王叔,她是你的妻子吗?”
王长明愣了一下,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空气,露出欣喜的笑容:“你可以看见她?”
詹又夏忍受着剧痛,喘着粗气说:“这样美丽的女士,实在让人难以忽略。”
王长明笑了,他翘起兰花指,有些娇羞地撩了撩头发,捏着嗓子说:“你太会说话了,一把年纪的人了,哪里还美丽?”
“阿莲,你别谦虚了,你永远都这么美丽。”王长明又恢复了男人的粗嗓子,但是下一秒又掩着唇银铃般地笑起来,拍打着自己的肩膀像是在撒娇,黄曼云看着他,惊恐地瞪大了眼睛。
果然……詹又夏眼神一凛,王长明的精神分裂症已经十分严重了,现在他要尽量拖延时间。
詹又夏用平静温和的声音说:“王叔,能跟我们讲一讲,你和阿莲的故事吗?”
王长明的眼睛亮了起来,他有些犹豫地看向黄曼云。
“你们真的想听吗?”
黄曼云如捣蒜般点头,王长明有些腼腆地笑了笑,捏着嗓子说:“老头子,你说吧。”
“好好好,阿莲,都听你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