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秀芬蹲在灶台前,手里攥着一把稻草,小心翼翼地塞进灶膛。火苗舔舐着稻草,发出轻微的噼啪声,映得她布满皱纹的脸忽明忽暗。
"咳咳——"她剧烈地咳嗽起来,佝偻的背脊像一张拉满的弓。这些年,她总是这样,一到冬天就咳个不停。儿子劝她去城里看病,可她舍不得花钱,更舍不得离开这座住了大半辈子的老宅。
灶上的铁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,里面煮着几个红薯。李秀芬用筷子戳了戳,软硬适中,便熄了火。她颤巍巍地站起身,从碗柜里取出一个粗瓷碗,盛了一个红薯。
"老头子,吃饭了。"她对着空荡荡的堂屋喊了一声,声音沙哑。
堂屋正中的八仙桌上摆着一张黑白照片,照片里的男人面容清瘦,眉目温和。李秀芬把碗放在照片前,又摆了一双筷子。
"今天是你最爱吃的红薯。"她轻声说,"我记得你以前总说,我煮的红薯最香。"
照片里的男人依旧微笑着,仿佛在倾听。
李秀芬在桌边坐下,慢慢剥着另一个红薯的皮。她的手很粗糙,指节粗大,布满了老茧和裂口。这些年,她一个人种地、做饭、洗衣,什么都自己来。
突然,一阵冷风从门缝里钻进来,吹得桌上的煤油灯忽明忽暗。李秀芬抬起头,看见门帘轻轻晃动。
"谁?"她警觉地问。
没有人回答。
李秀芬放下红薯,走到门边。她掀开门帘,外面漆黑一片,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狗叫。她正要转身,余光瞥见门槛上有什么东西。
那是一双绣花鞋。
李秀芬的心猛地跳了一下。她蹲下身,仔细打量着这双鞋。鞋面是暗红色的缎子,上面绣着精致的牡丹,针脚细密,栩栩如生。鞋底很新,几乎没有磨损的痕迹。
"这是谁落在这的?"她喃喃自语。
她伸手去拿,指尖触到鞋面的一瞬间,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手指蔓延上来。她打了个寒战,差点把鞋摔在地上。
"这鞋......"她皱起眉头,"怎么这么凉?"
她把鞋拿进屋里,放在煤油灯下仔细端详。鞋面上的牡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,仿佛活过来一般。李秀芬总觉得这双鞋有些眼熟,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。
"明天去问问村里人,看是谁丢的。"她自言自语着,把鞋放在墙角。
夜深了,李秀芬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她总觉得屋里有什么东西在动,可每次睁开眼,又什么都看不见。
"啪嗒——"
一声轻响从墙角传来。
李秀芬猛地坐起身,借着月光看向墙角。那双绣花鞋静静地躺在那里,纹丝不动。
"是我听错了吗?"她揉了揉太阳穴,重新躺下。
"啪嗒——"
又是一声。
这次她听得清清楚楚,声音就是从墙角传来的。她的心跳加快了,手心渗出冷汗。
"啪嗒——啪嗒——"
声音越来越清晰,像是有人在穿着这双鞋走路。
李秀芬死死盯着墙角,月光下,她看见那双绣花鞋竟然自己动了起来!鞋尖一点一点地转向床的方向,鞋跟轻轻抬起,又落下,发出"啪嗒"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