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南殡仪馆的守夜人是个独眼老头。赵春来把装着现金的信封推过去时,注意到对方左手小指缺了一节。老头用剩下的四根手指夹着烟,烟灰簌簌地落在值班登记簿上,含糊说道:“三号停尸房最里面那具,车祸送来的,家属说要放满七日。”
阴冷的走廊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腐肉混合的刺鼻气味。赵春来数到第七扇铁门时,口袋里的符咒突然发烫。他推开门的瞬间,顶灯“滋啦”闪烁两下,在青白的墙砖上投下蛛网似的阴影。
不锈钢推车上盖着白布,边缘渗出的暗红液体正顺着滑轮往下滴。赵春来颤抖着掀开白布,符咒像是有了生命,自动飞向尸体眉心。原本血肉模糊的脸突然开始蠕动,符咒一点点钻进皮肤。尸体右手猛地抓住推车边缘,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咔吧”声。
“第一次还愿都这样。”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,赵春来转身,看见黑袍老太婆站在门口。她拄着的槐木拐杖上刻满扭曲的符文,“血月流星要的是活人生气,这具尸体撑不过三天。”
符咒吸饱鲜血后变成深褐色,又自动飘回赵春来掌心。老太婆用拐杖敲了敲地面,尸体突然坐起身,腐烂的眼球转向赵春来:“记住,七日内要找到替死鬼,否则……”
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。赵春来接通瞬间,殡仪馆管理员惊恐的尖叫传了出来:“赵先生!你母亲她……她把看护的护士……”
之后的日子,赵春来像发了疯一般四处寻找替死鬼,每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人,都被他视作摆脱厄运的希望。可每一次尝试,都以失败告终,他的精神也在这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中逐渐崩溃。
第七天的夜晚,电闪雷鸣,狂风肆虐。赵春来独自坐在古董店中,周围一片死寂。突然,一阵阴寒的风刮过,黑袍老太婆出现在他面前。她的眼神中透着冷漠与决绝,缓缓举起手中的槐木拐杖,念起了晦涩难懂的咒语。
随着咒语响起,赵春来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紧紧束缚,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悬浮起来。符咒上的暗红色光芒再次亮起,化作一道道绳索,将他与周围的空间紧紧相连。
“你没能完成还愿,就只能成为新的祭品。”老太婆冷冷地说道。
赵春来拼命挣扎,却无法挣脱那股神秘力量。他眼睁睁看着符咒上的光芒越来越强,自己的生气正被一点点抽离。
最终,赵春来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,没了气息。而他的灵魂,被困在了这无尽的黑暗之中,成为了血月流星下又一个无法解脱的冤魂。古董店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,只有偶尔传来的隐隐哭声,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恐怖故事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