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噎住,塞进嘴里后,又是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饮下。
放下茶壶时有意将茶壶的壶嘴对着自己,竖着放在一旁。
见状,嬴霍江看了看她,微微笑了笑,随后也拿起茶壶倒了一杯,亦是把壶嘴对着自己,竖放在一旁。
华阳淮汉看了看她俩,不语。
许是刚刚两人在庭楼中转的时候买的,两人均是提出一个小盒子,里面盛着像是什么粥。
姜风璂这边自然地拿起勺子,头微微向左偏了偏,右手舀起一勺送入嘴。
嬴霍江随后亦是,自然地,头向左偏了偏,右手舀起一勺送入嘴。
华阳淮汉在对面看着,心想,她们平日虽说不上长得像,但是这低了低头,总觉得眉眼处有些神似,不知是不是错觉。
“你们不觉得,你们两个很像吗?”华阳淮汉道。
“嗯?”
姜风璂疑惑了一声,问道,嘴里的粥还没来得及咽下,便抬头看了看他。
嬴霍江不语。
“还好哇。”
姜风璂没多想,以为他闲的无事就想动动嘴,于是便继续低头吃粥。
嬴霍江则是看了看姜风璂,而后看了看华阳淮汉。
两人对视,皆是不语。
不久,戏台上便有一人缓缓踱步而来。
只见那人一身戏服,灯火自四周倾斜而下,看不太清那衣服上的图案。
只能依稀瞧得出,腰间似是配了一个浑圆的玉佩。
中间一条曲线划过,将玉佩分成了左右两半。
其上各有一个神秘的不知是图案还是文字,一个奇怪的面具覆面而上。
说是奇怪,是因为这面具左半边似是一个英姿飒爽的脸,而右边则是有些内敛而不张扬的人面。
不过总能感觉出其眼神中的坚定和勇敢。
这人一上戏台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。
嬴霍江也不例外。
须臾,便听到那人开口缓缓开口,戏腔唱道:
“上古有神,女希者,阴阳同一!”
音调起承转合,有起有伏,停顿得当,情绪到位。一句完,转了转头,似是看了四周,转了一圈,而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,又接道:
“掌,人世更替;观,世间轮回。”
又是一停。
“或将离愿,风起怀憾。”那人又道,似乎在铺垫下面说话的情绪。
突然,语气上挑,情绪拉满,似是惋惜叹道:
“逍遥道,永行走;根深种,千年游。朝逢误,念别离;寻彼意,恨途迷。奈何桥,复堪惜;执念起,久不休!”
最后一句,那人竟是仿佛唱出了悲叹的情绪。
一时在场的人都是不语,气氛凄冷,只听那一人像在诉说什么故事。
“何不弃往昔,从此山水乐?”
那人这最后一句则是轻飘飘的一句,语气突转,让人觉得像是被突然悬吊了脖子,一时难以言说,难以呼吸。
虽是短短几句,但配上那人的动作,不由得感叹多有夸张,也不知是谁人写的词,让人很是难受。
嬴霍江:“......”。不语。
只是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。随后低了低头,目光有些黯淡。
“像是个很悲凉的故事。”姜风璂在一旁道,一直看着那边那人。
“执念起,久不休......”。姜风璂重复了一句,也是微微低了头,眼神有些怅然,而后又道:
“何不弃往昔,从此山水乐?”
“是啊,弃往昔。”华阳淮汉也跟着念了句,接道:
“过去很多事不太美好,也没有什么记住的必要。”说完,给自己倒了酒,喝时余光瞥了瞥姜风璂。
“所以,不如山水乐。”
姜风璂也是跟道,她亦是跟了队形,饮了一杯。
嬴霍江,转头看着她一饮而尽,眼眸说不出的情绪。
姜风璂应该是在想什么,没有注意到她看自己。又接道:
“可是,往昔怎么会是说弃就能弃掉的呢?过去的事情......”她顿了顿,道:
“是有让人难过的时候,但也有很多东西,我舍不得丢。”
姜风璂又是一杯酒而下。
嬴霍江依旧是看了看她。
那下面的戏台已是换了人,不过这边三人没怎么注意。
“噢?丢了什么?”华阳淮汉问她。
姜风璂愣了愣,“我......不知道”。她看着很是迷茫怅然,而又道:
“大概吧,忘了。”
这边两人见她情绪有些不对,皆是不语。
突然几声:“好!好!”。
下边儿还有周围坐着的一些人,捧着氛围,高呼起来,很是赏脸这场演出。
只见,那下面戏台中的一人手中执了一火把,左右把弄了几回,嘴对着火焰一喷,立刻火花四溅,倒是格外好看精彩。
这边的注意力被下方那戏台子的人吸引了去,皆是无言。
不知看了多久,方匆匆离开了。
说来也巧,这茶楼不远处便是她们最开始住的那家客栈,安排好后,按那时的顺序便住下了。
就这样,临行前的最后一晚,还是和最初那样,静静地在房间待着,直到第二天早上。
不知巧是不巧,三人出客栈时天还是晴着,姜风璂到城门附近时,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雨。
早在出客栈后不久后,嬴霍江和华阳淮汉突说有事,于是便和姜风璂约定好城门见。
车夫已在城门外候着,走过去还得些距离。
姜风璂看了看,便看着傻乎乎的走过去了。
华阳淮汉在她身后不远处撑了油纸伞,见她似是傻傻地淋着,连忙跑过去给她撑了起来。
于是,两人便撑了同一把伞。
“也不知道先躲躲,淋了这么多。”华阳淮汉有些心疼的语气道。
“没事,雨下的又不大。”姜风璂倒是满不在意,不知为什么,看着倒挺高兴,轻轻推了推他,便躲出了他的伞,继续淋着。
她躲出去的时候,就像一只自由的飞鸟,无拘无束,自得其乐。
姜风璂在前面走着,他就在后面看着。
雨下的越来越大,但似是毫不在意。
忽地,嬴霍江也是撑了把油纸伞过去,搂过她的肩,道:
“还是撑着吧,这一路说不定还要很长呢。”
嬴霍江带着一抹笑,依旧温柔地看着她。
姜风璂回头看了看嬴霍江。
两人对视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须臾只听姜风璂也是笑意盈盈地道:
“好”。
三人往前走了走,忽听后方传来一声音。
“嬴霍江——”
姬漓愿道,随后缓缓走近。
闻声转过身,皆是一愣。
待她走近,姬漓愿又道:
“一起走吧。这一路说不定很长的。”她唇边勾了勾笑。
“......”。嬴霍江不语,眼神说不出什么含义。
姜风璂道:“既是旧识,那便一起吧。”她眼神温柔。
华阳淮汉道:“不用考虑我意见。”依旧是有些贱兮兮的语气,带了抹笑意。
“好。”
嬴霍江看着姬漓愿的眼睛,顿了顿道。
姬漓愿便也撑伞跟在了她们身后。
姜风璂离开时,回头望了望城门上的字:姜氏城。
身后是淅淅沥沥,蒙蒙的细雨,抬眼望去,不知看的是城还是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