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南鼎如今给不了己莘络依靠,他能做的只有凭借有限的资源让自己拿到想要的东西。己莘络有大好的前途,哪怕遇上什么意外,也有家世为她兜底,可裴公子不一样,他每一步都需要走的小心翼翼。”
姬漓愿走近姜风璂身边,又接道:“你若是裴公子,真心爱着己莘络,你会愿意她跟着你担这种风险吗?”,她顿了顿,侧开了身,淡淡地笑了笑,道:“还有外面数不清的流言,我们不过在此停留了数日,便已听到如此多的是非,何况她们自己?”
“那左丘公子呢?己莘络和裴南鼎都是互相倾慕的,也并非感情不合而分开,她们二人定然心中还有对方一些位置,左丘文途怎会看不出己莘络的心思,那他又怎么办?”姜风璂问道。
“左丘公子陪在己姑娘身边的时间不比裴南鼎少,他爱己莘络,也知道能给她所有,他会一直等,等己莘络何时可以放下裴公子,他相信己莘络会将心里的位置腾给他。”姬漓愿又是说道。
“......”。姜风璂看着姬漓愿怔了怔,一时无言。
“那......”姜风璂犹豫了片刻道,“己莘络,会是真心爱左丘文途吗?”她眼神有些迷茫。
“或许吧。感情的事本就说不清,也许一开始就爱,也许一开始就是有目的,到最后成了执念,可能自己也分不清了。”嬴霍江走过姜风璂身旁,搂了搂她的肩膀道。
“是啊,真不真心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。旁人也只是猜测。”华阳淮汉轻叹一句,又接道:“走了走了,你们看,马车就在那儿,我们快走吧,别让人家等得急了。”
顺着他指的方向,四人向那处看去,正巧,那车夫也是远远地和她们打了招呼。
“此去江南路远,大家万事留意。”嬴霍江道了句,而后看了看姜风璂。
“好。”姜风璂应过,笑了笑。
四人在马车外和车夫交代了几句,便向着江南的方向去了。
巴蜀之地,一年后,己莘络和左丘文途意料之内成了婚。
世家联姻,自是热闹,城中大大小小官职的人都是被邀了去。
裴南鼎此时也已是有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,封了个还算大气的宅子,还分了些侍从。
他没有收到请柬,但还是跟在了队伍末尾不远处。
新娘子出轿,己莘络一身红装落地,头上身上的饰品自是奢华无比,也配得上她这样的身份。
左丘文途亦是红色的婚服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,看来已是在门口候了多时。
待己莘络上前,左丘文途轻轻扶过她,接她入了府。周围人皆是恭贺,祝福声四起,在场的人都很是高兴。
裴南鼎便如此站在了不远处看着她们。身旁还跟了两个侍从。
“你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东西烧了吧。”裴南鼎道了句,语气听不出情绪,拿过手中那个被己莘络退回来的糕点盒子便递给了他们。
他又在原地远远望了望,话落,转身就离开了。
两人接过,便一同去了某处荒凉偏僻的地方。
“哎呦——”,其中一个人提着盒子,一时没留意脚下的石头不小心跌了一跤,不想,竟也是把盒子扔了出去。
“怎么回事啊,好好地走个路也能摔倒,起来起来。”另一人随意和他敷衍道,转身要去拿那个盒子。
“不知道啊。”摔倒这人扶了扶身子慢慢站了起来。
“这是什么?”方才盒子被他扔了出去,里面的东西都掉了出来,这人本来想整理,不想,竟是看见了一封信。
那人温声也是赶了过来,“怎么了?”
“这糕点下面怎么还压着一封信?”这人疑惑道,又接:“看这糕点好像还是刚做好没多久的。这么烧了会不会太可惜哇?”
“可惜什么?裴公子让烧自有他的道理,我们操心那么多干什么?”另一人道。
“也对。”这人点了点头,应过。
“不过这信是怎么回事?”他又是一句,接着拿起了压在底部的那封信。
“诶,你干什么?你要看这信吗?你几个胆子几条命啊?万一里面有什么秘密,我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,日后惹来杀身之祸怎么办?”另一人赶忙拉住他劝道。
“不至于吧,就一封要烧的信而已。”
“我反正提醒你了,信不信由你。”
这人看他表情严肃,想了一想,也确实没有必要好奇去看,道:“好吧好吧,那赶紧一烧我们就回去吧。”
说罢,两人便随意引了火种,烧了这盒子,连着这些刚做好的糕点和一封已是写好但是从未被启过的信。
见火势起,二人不做多留,转身就离开了。
一夜过后,有人从这儿经过,似是看到这处的异常。
“这是什么?”一姑娘捡起地上似是燃烧后留下的残信一角瞅了瞅。
地上零零散散着信封残余,根本看不清什么字,只有手中这一片尚且能看。
“洵有情兮,而无望兮。”工工整整四个字写在纸上。
姑娘在手中打量了一番,觉得有趣,揣在怀里便回去了。
入了府。
“小姐,昨日大婚,你怎么不多睡会儿。”姑娘见己莘络似在写着什么,问道。
“我不太困,起来便随意写写看看。”己莘络对姑娘道。
姑娘微微点了点头应过,似是想起了什么,忽道:“对了小姐,我方才回来路上捡到一个东西。”
“哦?什么?”己莘络好奇地问道。
姑娘从袖口中拿出,递给她那片残信。
己莘络接过,在手里看了看,有些愣住。
“除了小姐你,我还真从未见过写字这般好看的人,晃眼一看,你们的字还有些像呢。”姑娘开玩笑道。
己莘络不语。
“也不知道是谁写的,字这么好看,但却要烧了,搞不懂,我就是觉得有缘,小姐你看要留着么?”她无心问了问。
“烧了或者扔了吧。”己莘络淡淡一句。
“啊?哦,我觉得还有点儿可惜呢。”姑娘稍稍惊讶一声,觉得可惜也是发自内心的,就好像若是允许的话,自己就拿了这残信做成什么书签之类的,当个纪念。
“可惜吗?”己莘络微微低了低头,而后话锋一转:“那就埋在院子里那棵树下吧。”
“嗯,那好吧。”姑娘应过,看了看己莘络,便按她的话,将这残信埋在了树下。
裴南鼎或许不会知道,自己没有给出去的那封信,最后还是被己莘络拿了去。
就像他不知道,己莘络原本会愿意一直等他一样。
又是几年,己莘络和左丘文途有了孩子,生活更是美满幸福。
后来,己莘络和左丘文途不幸遇奸人所陷害,一度到了抄家的地步,他们明知凶手是谁,可却苦于证据没法和其抗衡。还好,不知是哪个有心之人竟是早早收集好了证据,暗中给她们送了去,这才保住了家业,并一举扳倒了恶人。
事后,她们也曾试图调查是何人帮了她们,但是无奈,对方势力强大,从头到尾竟是一点风声也没有走漏,根本查不到是何人所为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