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竹急得直跳脚又叹气。“我的好主子,别笑了,您心里若是气或是苦,我同闻溪定替您讨回公道。”青竹忿忿不平道。
陆心予起身,将青竹按坐在了她刚坐过的椅子上,自己则是走到窗边坐在一旁的藤椅上。她慵懒的靠着椅背,面上一片淡然。“你们打探得倒仔细。可是青竹,这世上再没什么事能让我难过了。”
陆心予勾了勾唇角,逆光而坐的她脸上挂着浅笑的模样,青竹看得恍了神。
“我说过,我心中并无他,他做何事我亦不会放在心上。只是我若把事情闹开,丢的是丞相大人的面子。他与父亲的情谊,我不忍如此。”
陆心予略一思索。“不过袁夫人如此行径,倒让我意外得紧。她这般,寒的是陆袁两家人的心。”陆心予轻轻摇头。
青竹蹙眉不解陆心予是何意,“这关丞相夫人何事?”
陆心予笑着打趣道:“我家小丫头太过纯善。只怕哪日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银子,保不齐还要替人家验验银子真假。”她喜欢青竹心思单纯,那丫头每次想不明白的事,都会显于面上。
这下青竹小包子脸真成了包子,她嘴里嘟囔着:“小姐,我没那么笨。”
陆心予笑得花枝乱颤,直至青竹求了她许久才止住。“我问你,丞相大人每年俸禄多少?二公子袁耀辉刚入刑部任职,俸禄又是多少?袁耀阳每月花销能从府中领出多少?丞相府每月花销多少?”
青竹被问得如哑口无言,她哪里知晓这些?她只知道,自打她跟着她家小姐就没为银钱发过愁。更让她惊讶的是,她家小姐怎的连袁二公子之事亦知晓的如此清楚?
陆心予看她模样忍不住又笑。“试问,袁大公子哪来的银子置办这些。光是那姑娘赎身银子,想来都要动用袁夫人的私库了。”陆心予耐着性子解释给她听。
“袁夫人虽糊涂,亦不会纵着长子给个青楼女子赎身。袁大公子必是先斩后奏,先同旁人凑够了银钱,将人赎出来后才敢与他母亲说。
依我猜,他定是告诉袁夫人,他对顾婉情根深重,一定要与她长相厮守。故而哪怕是借了放印子的钱,也要赎人。
袁夫人断然不会让袁耀阳身处险境,放印子的都是些什么人?她更怕不还钱,债主将事情闹大。闹到袁丞相面前,印子钱不但要还,只怕他们母子二人也要凶多吉少。还有,顾婉是送不回去了,但银子总不能白花,袁夫人只得认了这桩事。”陆心予将事情理顺讲给青竹。
“只是袁耀阳将他母亲害惨了。”陆心予语中似带着惋惜,可青竹太清楚她家小姐的性子了,但她不会去揭穿。
陆心予将此事分析洞若观火,青竹茅塞顿开。一张包子脸终舒展开来。
“不过袁夫人也是个奇人。这么大的事能替袁耀阳瞒得滴水不漏。”陆心予摆弄着指尖似不经意道。
“可是小姐,他明明与您有婚约却养外室,若被人知晓了,您和老爷的脸面都被他丢掉了。他这分明就是欺人太甚。”青竹仍怒火难消。
陆心予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。“放心,丢的不是你家小姐的脸。你想,我上阵杀敌之时,他却美人在怀,不仅如此,他竟罔顾两家世交定下的婚事。世人只会道他背信弃义。”陆心予笃定道。
青竹后知后觉,似发现什么不得了的大事,手不由自主捂住吃惊的嘴巴,一双圆圆的眼睛此刻因震惊瞪得更似铜铃一般。“小姐,青竹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事。”
陆心予不解,示意她说下去。
“您是如何知晓如此清楚的?袁大公子真是同那些......放印子之人借的银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