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到钱后,她才发现那盏青铜灯似乎有异样。她小心地拧开灯身,里面泛着微弱的光芒,在镜面上投射出两道人影。一道如霜般苍白,身着白色长裙;另一道则暗沉如墨,却又带着几分悲伤。
"这盏灯......"渔家女欲言,又想起昨日在海滩上见到的奇异景象。记忆中,那个被卷入冰棺中的女子,在临死前还在微笑,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。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青铜灯,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。
回到家,她将这盏灯收进厨房的木箱里。每当夜深人静时,她会偷偷打开它,凝视那两道若隐若现的人影。一日清晨,她突然发现灯芯处浮现出细密的纹路,那是她从未注意过的。
三天后,渔家女被蒙蔽了双眼。就在她准备去市场时,一股冰凉的手掌覆在她的额头上。她勉强睁开眼睛,看见自己倒在地上,周围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。
这不是她住的小巷,她所处的位置似乎被带入了另一个空间。空气中弥漫着咸涩的海风,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腥甜。她艰难地抬起头,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块青铜柱下。
那是一根通体发黑的古树,树干粗得足以容下十个人。树皮上布满了深褐色的裂纹,在微弱的光线中泛着诡异的光泽。在树干阴影处,赫然矗立着一块巨大的冰棺。
渔家女颤抖着站起身,却发现自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。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她只能通过手势试图表达自己的困境。在这片死寂之地,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。
就在她快要绝望时,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。她看到那个被称为"海鬼"的男子沈墨,他正站在离自己不远处。他看起来和上一次截然不同,苍白的面容里带着痛苦,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坚韧。
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衣领上,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。突然,整个空间开始剧烈地震动,青铜柱发出刺耳的咔嚓声。沈墨瞬间抓住她的手腕,将她拖向一处凹陷的空腔。
沈墨站在烬海的深处,看着眼前这片波涛汹涌的水域。他记得这里曾经有个青铜祭坛,在乱世中被埋葬。现在,他终于在废墟中找到了它。
潮水退去,露出一块巨大的青铜台,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。一股浓重的锈蚀味扑面而来,让他想起了记忆中的某个寒冷的夜晚。那时,他跪在陆昭面前,为她疗伤,在她死去之前。
"对不起..."沈墨喃喃自语,伸手触碰祭坛上空缺的中央。他记得那个冰棺曾经浮现在海面,现在却深藏于此。突然,一道寒光闪过,那是星砂的微芒。
青铜台中央刻着一个巨大的符文,每个符点都散发着微弱的磷光。这是他在记忆中从未见过的。沈墨小心翼翼地触碰,符文浮现出一圈复杂的纹路,那些纹路正在流动,不断重组着某种神秘的力量。
"这是前世的功法..."念头刚形成,眼前的景象就开始扭曲。他看到陆昭穿着白衣,站在青铜台上。她面色苍白,却依然凝视着他。沈墨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,她为什么会穿着这种白衣?
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,沈墨跪倒在地。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,全身的伤口开始自动结痂。这是他第一次察觉到自己体内潜藏的法力。
"不!"他死死咬住牙关,强迫自己站起。海水刺骨地冷,却无法让他心脏停止跳动。祭坛上的星砂光芒越发明亮,照亮了整个海底。
突然,一块巨大的冰晶从棺台上浮起,那是陆昭的尸体之冰。可奇怪的是,它已经开始融化,发出低沉的咆哮声。
沈墨记得在那年,他曾经用青铜灯照亮过这个祭坛。那支灯是在什么时候被他丢失的?就在他和陆昭最后离别的时候。
"原来是你..."他的呼吸变得困难。海水的咸涩在口腔中弥漫,喉咙发紧。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陆昭时,她也是一个穿着白衣的人,那时她还在追踪一名投奔自己的大师。
"为什么要这样..."他的视线模糊,青铜台上传来阵阵低沉的咆哮。海水已经漫到了他的脚踝,这让他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,他跪在陆昭面前的场景。
潮声渐起,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。沈墨强迫自己直立,发现自己的双臂上已经浮现出像是月光的纹路。那是星砂的标志。
他知道,从今以后,他就要成为守护这片祭坛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