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早该明白......”陆昭染血的手握住沈墨虚影,两人交融的血液在灯阵绘出古老禁术,“所谓双生星轨,从来不是镇压永夜的封印——”
鎏金与银蓝光纹冲天而起,青铜灯阵接连炸裂。当最后一盏灯湮灭时,圣地穹顶浮现真正的星图——九百颗星辰皆刻着圣女徽记,而最黯淡的那颗,正对着陆昭心口的墨痕。
北冥之渊
陆昭踏入冰窟时,腕间新生的魂契图腾已缠满墨丝。三百步外的祭坛上,初代圣女的石像双手捧着一盏青铜灯,灯芯跃动的竟是沈墨的银蓝心火。
“你来了。”石像突然开口,裂纹自心口蔓延至双眸,“看到星图真相了?”
陆昭的剑尖抵住石像咽喉:“九百世轮回,不过是为了将永夜之力炼入我魂。”
“错了。”石像轰然崩裂,露出内里冰封的真相——
灵族初代族长被锁在玄冰柱上,心口插着星砂剑。而跪在他脚边的,正是与陆昭容貌相同的圣女,手中捧着盛满墨色星云的浑天仪核心!
“永夜从来不是恶念。”圣女残魂自冰中浮现,指尖轻触陆昭心口墨痕,“而是灵族永生不灭的野心。”
冰窟突然震颤,沈溟的冷笑自地脉裂隙传来:“现在明白为何选你了?唯有圣女转世的身躯,能承受初代族长的魂魄——”
陆昭的霜刃贯穿冰柱,玄冰炸裂的瞬间,初代族长的躯体竟化作墨色星云没入她心口。魂契图腾彻底染黑,九百具冰棺自虚空浮现,棺盖同时洞开——
每具棺中都升起一缕墨色流光,如百川归海般汇入她眉心。
沈溟的真身终于显现。
他踏着星砂凝成的阶梯走下虚空,银蓝发丝尽染墨色,掌心托着的正是彻底污染的浑天仪:“这局棋,该收官了。”
陆昭却突然轻笑。
她反手将霜刃刺入自己灵台,鎏金魂血喷溅在浑天仪表面:“是啊,该收官了——”
魂血触及浑天仪的刹那,九百世轮回的记忆如洪流倒灌。沈溟的狂笑戛然而止,他惊恐地发现,那些被陆昭斩杀的药人亡魂、被沈墨转移的永夜裂痕、乃至灵族千年筹谋——此刻皆化作反噬的业火,顺着墨色星云烧向他的本源!
“你以为我在第几世就看破这局?”陆昭染血的指尖点在他眉心,“从你让我亲手斩杀第一个傀儡开始,这九百具冰棺便不再是容器......”
圣地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,九百冰棺同时炸裂。每具棺中飞出的不是亡魂,而是沈墨分散在轮回中的魂片——此刻正如星河倒卷,在北冥之渊上空重聚成完整的灵族图腾!
沈墨的身影在银蓝光焰中逐渐凝实,额间图腾流转着与陆昭魂契共鸣的金芒:“兄长,这局棋最大的变数,是你始终不懂何为同辉。”
子夜,药王谷旧址。
沈墨抚过陆昭腕间墨痕,灵族血脉将最后一丝永夜之力封入桃木簪。九百盏青铜灯残骸悬浮在焦土之上,灯芯跃动的却是纯净的银蓝火焰。
“北冥之渊的冰棺里,藏着初代族长真正的残魂。”陆昭望向西方天际新亮的星轨,“沈溟不过是他选中的傀儡。”
“而圣女,”沈墨将星砂凝成的发簪别在她鬓间,“从来都是斩断永夜的那把刀。”
狂风卷起星砂,新的青铜灯阵在地平线亮起。这次灯芯跃动的火焰,是鎏金与银蓝交融的光色——而在无人察觉的阴影里,半枚染血的星砂石正在焦土中悄然生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