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霰卷着腥风扑入葬骨窟,陆昭的鎏金血顺着冰柱蜿蜒滴落。血诏傀儡的金甲掐在她颈间,第三百世的面容在幽蓝磷火中扭曲如鬼魅:“你以为沈墨真能救你?他的命魂早被浑天仪蛀空了——”话音未落,洞窟深处骤然传来青铜锁链崩断的巨响。
冰柱轰然倾斜,血诏傀儡踉跄后退。陆昭趁机咬破舌尖,鎏金血雾喷在腕间星砂钉上,钉身“癸卯”密文突绽青光。三百根锁链应声震颤,末端桃木牌上的“沈墨”二字竟渗出银蓝血丝,如活蛇般缠向血诏傀儡!
“你竟敢用他的血饲器!”傀儡尖啸着撕开金纹衣袖,露出爬满咒印的手臂。那些暗红纹路与陆昭胎记边缘的金丝如出一辙,却在触及银蓝血丝时寸寸焦黑。陆昭瞳孔骤缩——这咒印分明是巫族“血饲印”,唯有自愿献祭者方能烙下!
血藤林·祭骨台
沈墨的星砂剑贯穿大祭司右肩,银焰却如坠泥沼般晦暗。地面血纹疯狂吞噬他的魂血,图腾金纹已蔓至心口。大祭司枯掌按着剑锋,嘶声大笑:“沈公子还不明白?你每滴魂血,都在喂养地脉下的‘那位’!”
虚空中悬浮的青铜钥匙突然裂开细缝,一缕墨色星砂渗出,凝成初代族长的虚影。他指尖轻点,沈墨后颈的日月图腾骤然暴长,金纹如荆棘刺入灵台——
洪荒幻境轰然倾覆。
少年沈墨被铁链锁在祭坛,初代族长手持桃木簪刺入他脊骨:“你以为我养你三百世是为炼器?错了……你本就是始祖复生的‘容器’!”簪头“辰砂饲魂”的刻痕迸出血光,沈墨嘶吼着看见自己的魂魄被扯出,注入祭坛下深埋的冰棺——棺中沉睡的,竟是巫族始祖布满鳞片的残躯!
“阿昭……快逃……”幻境中的悲鸣与现世重叠。沈墨猛然清醒,星砂剑竟调转锋刃刺入自己左眼!银蓝魂血喷溅在青铜钥匙上,那些墨色星砂如遇天敌般溃散。
大祭司的狂笑戛然而止:“你疯了?!自毁命魂连轮回都——”
“谁说我要轮回?”沈墨染血的唇角勾起冷笑,左眼窟窿中浮出鎏金光晕——那是陆昭胎记中封存的一缕魂丝!
葬骨窟·往生阵
血诏傀儡的金甲已剥落大半,露出下方森森白骨。陆昭的霜刃劈开最后一根锁链,却见傀儡心口嵌着半枚染血玉佩——与她胎记边缘的金纹严丝合缝!
“很熟悉吧?”傀儡的白骨手指抚过玉佩,“第三百世雨夜,你可不是被‘沈墨’剜心……而是被这玉佩的主人——”她猛地扯开胸腔,一根桃木簪贯穿腐烂的心脏,“亲手钉入地脉!”
陆昭的胎记灼如烙铁,记忆如毒蛇噬心。
雨夜雷光中,蛇鳞面具人将匕首刺入她心口,却在最后一刻被玉笛声震退。慕九娘的残影浮现在虚空,缺指的右手捏着半截桃木簪:“圣女……小心月轮……”
原来那夜的“沈墨”,是戴着蛇鳞面具的血诏傀儡!
“现在明白了?”傀儡的白骨手掌抓向玉佩,“你与沈墨,不过是饲主与器灵——”
“错了。”陆昭的霜刃突然刺入自己心口,鎏金魂血浇在玉佩上,“我们是彼此的锁!”
地脉裂隙·九幽冥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