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姝怀孕了?
谢临渊闻言惊愕不已,“你确定她真的有孕?”
府医斩钉截铁道:“奴不会诊错的,她已有身孕至少四月了。”
谢临渊目光复杂,他从未想过这个,一夜春.情后,明姝居然会怀孕。
尤其是这个时候,依玉才刚小产不久。
“你先下去吧。”谢临渊挥退府医与其他奴才,屋内只剩下他与明姝。
待所有人都退下,他忽然出声道:“既然醒了就别装睡,本王有事要问你。”
程明姝缓缓睁开眼,柳眉紧蹙,布满紧张与害怕。
“王爷……”她声音微弱,带着浓浓的不安。
谢临渊眉头紧皱,他有太多问题要问她了。
怀孕四月她不可能不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,为何要刻意隐瞒?
为何不告诉依玉,不告诉他?
她瞒着到底是为了什么?
谢临渊尚未来得及开口,程明姝却抢先一步做出反应。
她像是被人欺负过,小巧圆润的鼻头发红,乌黑圆溜的眼眸里眼泪夺眶而出,扑簌簌地坠落,在衣襟晕开星星点点的圆斑。
她咬唇默然流泪的模样令人揪心,谢临渊心脏的柔软之处被触动,无可奈何道:“本王还未说话,你哭什么?”
程明姝向来清越如薄脆银铃的声音哑了些,“奴婢并非故意装睡,欺瞒王爷,只是……只是奴婢刚刚醒来,听到府医的话,实在惶恐至极。”
“惶恐?为何惶恐?”
程明姝闭眸紧咬粉唇,但她又像是想通了什么,一鼓作气哭着恳求道:“求王爷不要让奴婢打胎,奴婢会自己离开王府,绝不拖累王爷,绝不让王妃难过。”
谢临渊身心皆是一震,沉声道:“本王何时说过要让你打胎?你为何要离开王府?况且你的身契在王妃手上,你如何离开?”
程明姝被他问得哑口无言,纤细如天鹅的脖颈低垂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见她如同被困牢笼的雀鸟,受惊后格外无助,谢临渊生出恻隐之心,兴许自己的语气过凶,吓到她了。
他缓和在军营审讯敌人时惯用的严厉口吻,温和道:“为何要隐瞒怀孕?还想离开王府?你好好说,本王不会为难你。”
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,居然在事情还未水落石出,就做出不会为难她的承诺。
但面前女子怯生生地抬眸,让他感觉自己没有做错。
程明姝双肩微微颤抖,勉为其难地说出原因。
“奴婢与王爷的那一晚本就是不该发生的,是一场错误。王爷要王妃不责罚奴婢,奴婢已是感激不尽。”
或许是她自责的模样,太过惹人心疼,谢临渊为她辩解,不惜承认错误,“那晚不怪你,是本王走错了屋子。”
程明姝笑了下,明澈的眼眸也跟着亮起来,但很快便黯淡下去。
“王爷不怪奴婢,奴婢已十分满足了,更是不敢想能成为通房丫鬟。那晚不久后,奴婢得知自己怀孕了,本想告诉王妃,恰好那时王妃也被府医诊出怀孕。”
“奴婢身子瘦弱,最开始的三个月不显怀,最近半个月开始显怀,旁人也只当奴婢吃胖了,腰粗了。”
谢临渊还记得她提着琉璃灯,在深夜的院门等待自己,院墙上投映出她绰约的影子,根本看不出腰变粗了。
不过,一想到当时她怀着孕还留灯守在屋外,迎接自己回府。
而依玉小产早过了一段日子,依然萎靡不振,天未黑就睡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