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吧,去偏房那儿瞧瞧,省得待会儿太妃还要遣人来唤我。”
程明姝莲步款款,还未走进偏房,在门外便听到湘儿那尖锐的嗓音响彻屋内。
湘儿跪在谢太妃跟前,涕泗横流,声音哽咽。
“太妃您可要为我家娘子做主啊。娘子这些日子实在过得太苦了。”
“自从京中内乱不平,府内的人出不去,无法采买食材物资,我家娘子的膳食总是被明姨娘的丫鬟抢走。”
“娘子每天吃不饱,饿了好久。娘子她身体本就娇弱,如今这般可怎么得了啊?”
湘儿一边哭诉,一边用手帕擦拭眼泪,模样甚是可怜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谢太妃大为吃惊。
正巧见到明姝走进来,谢太妃脸色阴沉,“明姝,你为何要苛待银柳,不给她东西吃?”
程明姝一脸无辜,微微垂下眼睫,“太妃,妾不知你在说什么。”
谢太妃可不会被一句“不知”糊弄过去,她眸中充满怀疑,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。
“你不知?你让丫鬟把银柳的膳食都抢走了,让她没东西吃,害她晕倒,你怎么可能不知!”
程明姝倒吸一口气,柳眉抬高,吃惊不已,“银柳妹妹晕倒了?太妃您要相信妾,妾自问从未做过任何逼迫银柳妹妹的事啊。”
“姑母……”床榻上的舒银柳悠悠转醒,第一句话便是可怜巴巴地喊着谢太妃。
谢太妃严厉的嗓音顿时柔和,“银柳别怕,姑母给你做主。”
舒银柳有气无力,“嗯……银柳谢、谢谢姑母……”
安抚好舒银柳,谢太妃气极:“明姝,你还有何好说的?银柳她何曾招惹过你?以至于你把她逼成这副模样!”
程明姝不慌不忙,抬起头,眼眸清澈,“太妃,妾的确没逼迫银柳妹妹做过任何事。”
“前阵子妾看见府医来照月庭,随口问了一句,府医说银柳妹妹觉得身材不够苗条,想要府医开些去油减重的方子,还刻意减少了进食。”
“不知银柳妹妹晕倒是不是与这儿有关?若太妃不信,自可传府医过来一问便知。”
谢太妃半信半疑,顾及明姝怀里的孩子,她也不敢随意冤枉明姝,需得查清后再下定论。
于是唤来府医询问,不一会儿府医匆忙而来,恭敬地向屋里的主子行礼。
谢太妃开门见山问道:“银柳是不是曾向你要过方子,专门用来减重?”
“回太妃娘娘,前段时间舒娘子确实曾让小人开过减轻体重的药方。小人也告诉过舒娘子,减轻体重急不来,想不到她会动用节食这种极端的方法。”
程明姝见状,也装出好心的模样,轻声劝道:“银柳妹妹,你不该如此啊,身体要紧,何必为了身材而折磨自己呢。”
舒银柳没想到明姝会将自己向府医讨要减肥药方的事情公之于众。
她被气得满脸涨红,却百口莫辩。
否认她用过减重药方吗?不可能的,有府医这个人证在。
舒银柳一时竟被明姝牵着鼻子走,不知该怎么圆回去。
谢太妃语重心长出口相劝:“银柳啊,你可不能不吃不喝,身体是自己的,要好好珍惜才是,不然饿出个好歹来,本太妃该如何去见你父亲?”
此时,门外传来丫鬟莲杏的声音,“主子,您要的莲子羹送来了。”
程明姝接过,捧着莲子羹走向舒银柳,“银柳妹妹,莲子羹是厨房备好的,炖的软烂好克化,赶紧吃些垫垫肚子吧?”
舒银柳神色惊恐,仿佛程明姝捧来的不是羹汤,更像一碗毒药。
不,她绝对不能喝莲子羹!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