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玉珂说到苏玉槿与苏家长子的不伦之事，亦眉头紧皱。

此事是她无意中发现的。

不久前八王之乱，京中各户人家大门紧闭，生怕招惹是非。

平阳侯府也不例外，府外的人进不来，府里的人也出不去。

乌云遮月，深夜的侯府花园弥漫着压抑的静谧。

苏玉槿不能出府游玩，时常拿她做乐子。

她被搅扰得心中烦闷，难以入眠，便想着外出走走散散心。

她没有打灯笼，生怕被人发现，又被苏玉槿拿到把柄，欺凌一番。

苏玉珂借着黯淡月色，沿着小径前行，忽地听见假山后的轻微声响。

竖耳倾听，那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私语，又像是压抑情动的喘.息。

她警惕的同时也升起一丝好奇，便顺着声音的方向绕过花匠精心修剪出的矮树丛，从山石缝隙之间窥到震惊至极的画面。

星月无光，夜色霭霭，苏玉槿正与一个男子紧紧相拥。

那人的手竟放在不该放的地方，而苏玉槿的面上却丝毫没有抗拒，反而是一种陶醉神情。

男子露出侧脸，苏玉珂险些惊叫出声。

居然是苏家的长子，也是她的亲哥哥苏小侯爷！

记忆里的画面在脑中历历如新，苏玉珂眸中不免充满厌恶。

“妾也是无意之中发现他们的腌臜行径，他们虽无血缘关系，但实在有违人伦。”

“妾也想过告诉平阳侯，但平阳侯和侯夫人的心并不向着妾，妾怕他们还未调查清楚，妾就遭了苏玉槿和苏小侯爷的毒手。”

“这是妾心底最深处的秘密，亦是价值最大的筹码，昭仪娘娘求您救救妾。”

苏玉珂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，身上针扎的痛如今反倒被紧张高悬的窒息感盖过。

不用苏玉珂仔细交代，程明姝也知晓苏玉槿的阴私。

要问她如何知晓，自然是书中看来的。

苏玉珂走丢后，平阳侯见夫人日日以泪洗面，便找了一个年龄、外貌，乃至性格都与苏玉珂相仿的女孩，带进府中教养。

那女孩便是苏玉槿。

苏家一直都清楚苏玉槿并非亲生，也正因为这一点，长久以来的相处之中，苏家长子竟然对苏玉槿起了别样的心思。

少年年轻气盛，风华正茂。少女待字闺中，情窦初开。

一来一往便顺理成章越过了界限。

旁人也只觉得苏小侯爷与苏玉槿兄妹情谊深厚。

侯夫人毕竟浸淫后宅数年，练就一双火眼金睛，对两人过于亲密的日常相处中有所察觉。

这才狠下心，趁着皇上选秀之际，把苏玉槿和苏玉珂同时打包送进宫。

按照规矩，每户只需一名适龄女子入宫参选便可，侯夫人这般做法也是为了断掉苏家长子那不该有的念想。

程明姝轻轻拨弄袖口的流苏，漫不经心道：“苏才人，本宫知晓了。”

苏玉珂说出这般大的秘辛后，便一眨不眨地盯着程昭仪，妄图从她面上看出些许惊讶。

然而令她失望的是，程昭仪泰山崩于前都不形于色，没有惊讶反而是平静。

苏玉珂的心沉入深渊，难道这都说不动程昭仪吗……

身体里紧绷支撑的弦猝然断裂，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。

苏玉珂的身子晃了晃，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，紧接着她便一头栽倒在地，失去意识。

程明姝见状，轻轻皱了眉头，唤来宫人，“将苏才人抬到软榻上去。”

莲杏问道：“要不要去请太医？”

程明姝掀开苏玉珂的衣袖，露出上臂，肌肤上斑斑点点的针孔，浅的开始结痂，深的还有渗血的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