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临渊将程明姝以及太后送到后,便前往西侧的宴席。
众人皆屈膝恭送圣驾离开。
从始至终,他都没有夸赞晏依玉一句。
晏依玉明亮的双眸刹然变得黯淡无光,双手绞着帕子,心口闷得无法呼吸。
本想借此机会给明姝制造些麻烦,却不料反而成就了她的风光。
陛下为何要对她这般特殊?她才是皇贵妃,为这场赏菊宴付出诸多,绞尽脑汁,好几次都忘了用膳,可陛下却连看都未看她一眼。
人潜意识的动作最能展露出心迹,谢临渊对她的忽视,也反映出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岌岌可危。
晏依玉越想越郁闷,努力深呼吸,试图平静。
她扬起笑颜,去搀扶谢太后的另一边手臂,“太后娘娘,臣妾特意辟了一块儿地方,好让你能安然休息。”
谢太后在舒银柳和皇贵妃的搀扶下,缓缓走向一旁的攒尖凉亭。
凉亭位于金明池畔的高地,菊花环绕,景色宜人。
亭中地面与桌凳铺满软垫绒毯,舒适雅致。
凉亭内的位置有限,能入座者皆为尊贵之人。
太后落座后,不忘唤程明姝过来相陪。
“明姝,你快过来坐,亭子里舒适,你肚里还怀着哀家的宝贝皇孙,可得多多注意才是。”
程明姝莲步款款,步入亭子,周围尽是艳羡之色。
她与谢太后品茗谈笑,气氛温馨融洽,旁边的皇贵妃和舒婕妤仿佛都成了陪衬。
亭中程明姝与太后相谈甚欢,亭外一干女眷们也是窃窃私语。
“瞧瞧程昭仪,真真是容貌出众,仪态万方,便是画上的人儿也不及她半分风华。”一位采女兀自赞叹。
“是啊,不但有样貌,还有一颗玲珑心,否则如何在众多佳丽中脱颖而出,率先怀上龙嗣?”
“听闻程昭仪的父亲原本是朝中三品官员,昔日程家何等风光?虽后来家道中落,但陛下对她的宠爱却从未减少,这般恩宠着实令人羡慕。”
“正是,程昭仪必有过人之处,方能赢得陛下如此青睐。婉婉有仪的柔情?通情达理的性格?”
“或许两者兼有,你看她在太后面前,举止得体,既端庄又亲昵,真是令人佩服。”
“唉,程昭仪真是陛下捧在手心里的人儿,我们这些人也只能在背后议论一二,望其项背了。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,我们虽不及程昭仪得宠,但在这宫中只要安分守己,也能过得安稳。”
……
交耳私语虽轻,却如细针般刺痛晏依玉的心。
她坐在石凳上,表面看似平静,实则内心波涛汹涌。
安分守己?安稳度日?她要的可不止是这些呐……
晏依玉越是在意,越是听到更多对程明姝的溢美之词。
终于她无法忍受,找了个借口离开凉亭。
“太后,臣妾去外边看看,待会演奏表演的乐师是否准备妥当。”
谢太后只点了点头,继续与程明姝相谈。
半晌后,晏依玉才回来。
与她一同回来的还有苏玉槿,她不动声色地融入人群,并不起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