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明姝指甲粉润,素手纤柔若无骨。
黎砚被她的手抓住时,有种被温凉泉水浸透的触感。
她双手的温度尚且还是凉的,因喝了些许鸡汤恢复力气,也渐渐转暖。
但还是不及他的温度,两相接触不知是他暖了她的温度,还是她凉了他的躁动。
程明姝还不知,自己无意间的短暂触碰,对黎砚而言掀起不小的波澜。
她收回手,檀口轻启,声音若山间袅绕云烟般轻缓和浅。
“好,若有朝一日我荣登凤位,无论千山雪莲还是万年人参,只要小黎砚想要,我定会如你所愿。”
声量很小,仿佛风大一点就能吹散。
黎砚微微侧首避开她的视线,清秀玉质的面容上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。
他低声嘀咕,“谁在乎你的药材。”
语气里带着几分执拗,却又藏着隐秘的别样情绪。
程明姝耳聪目明,听到他的低语,嘴角上扬故意戏谑道:“不在乎?那就算了吧。”
黎砚一听急忙反驳:“不能算了!不就一直欠着,直到你给为止!”
他好像生怕程明姝真的不再给予,双手紧握成拳,紧张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。
本是被人暗中投毒险些丧命,程明姝的心绪从未如此沉重,又经历了分娩产子,更是辛苦不堪。
好在有他怀有一个赤子之心,在此鼎力相助,程明姝的计划才得以施行。
现在他的模样更像只被逗弄生气的小狗儿,直勾勾地盯着自己,仿佛只要她敢食言,他就敢张开嘴露出犬齿。
但也是不敢真的咬,只会用锋利的犬齿在肌肤上吮舔。
程明姝笑着点头,伸出玉手,“那便击掌为誓如何?”
黎砚同样伸出手,两掌相接,清脆的击掌声响起。
有了击掌为誓的保证, 黎砚肉眼可见的不再忧急。
安抚好他,程明姝便肃色道:“阿鸢怎么样了?可有救回来?”
其实,昨晚牵动宫中所有人的神经,竭力抢救的不是昭仪娘娘,而是一只芙蓉鸟。
谈及芙蓉鸟,黎砚神色凝重。
“昨晚分明已将它的血止住,将要好转之时,却见它振翅抖索几下,便在顷刻间没了气息,再也救不回来。”
“我与齐太医细致入微地检查,惊觉它体内中的毒不止一种,而真正要了它性命的兴许是另一种更为隐秘且致命的毒物。”
黎砚说出时嗓子有些艰涩,若非有芙蓉鸟挡在明姝姐姐前头,如今魂归西天的就是她了。
程明姝听罢,眉宇紧皱,似被寒霜覆盖。
想不到她时刻注意伪装,宫里想取她性命的人也有如此之多。
幸好这出由她一手主导的戏已然唱了许久,也该她登场了。
程明姝抬眸看向黎砚,坚定而果决,“你去告诉外面的禁军,就是本宫已经被救了回来。”
黎砚颔首,知晓她是要出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