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念烟坐在罗汉榻上,跟前放了一盆鲜艳欲滴的花卉,她执着剪子,无心插花。
回想她在谢临渊成婚后,登门拜访晋王妃时的冷嘲热讽,谢临渊为了晏依玉,还对她冷言冷语。
彼时的晋王夫妇是何等的伉俪情深啊?可如今一切已成过往,如烟云飘散,留下的只是满地狼藉。
情深似海终究难以长久,唯有子嗣才是真正可靠的依托。
看来,她也该想办法怀上陛下的孩子,争取为陛下诞下二皇子。
正当沈念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,忽地注意到旁边兰儿的不对劲。
她站在那儿,眼神闪烁不定,双手不自觉绞着衣角,似乎在隐藏什么秘密。
沈念烟皱眉,不待见她的神游天外,“兰儿,你可是有什么心事?还能不能照顾好本主?”
兰儿如惊弓之鸟,连忙跪下来结结巴巴说道:“主子,奴婢……奴婢无事,只是昨晚没睡好,有些走神,奴婢一定能照顾好主子的。”
然而三言两语岂能搪塞过沈念烟?
她早就有所察觉了,兰儿近日行为异常,尤其在宫中禁卫交接换班之时,她总显得惴惴不安。
特别是最近的三两日,她时常无意识地发呆,要自己说好几遍才记得住。
沈念烟心中的疑云越发浓重,不打算再容忍下去。
她端坐在罗汉榻上,视线灼灼地盯着她,“你近日究竟是怎么回事?莫不是有何事情瞒着本宫?”
兰儿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,眼里浮现慌乱与惊恐。
她压根不敢直视沈念烟的目光,低头试图隐藏内心的惶惧。
“主子,奴婢真的没有什么事,就是近日有些疲惫,精神不济,让主子担忧了……”
她细声回答,明显在掩饰真相。
沈念烟眉头拧得更深,她对兰儿了解颇深,这样的反应分明是有事隐瞒。
“抬起头看着本主,你跟随本主不是一日两日,本主扪心自问待你不薄,如今你若有事情瞒着本主,怎对得起本主的信任?”
兰儿深知沈念烟对她的恩重如山,内心愧疚难当,在沈念烟的逼视下,心理防线逐渐崩溃,缓缓开口承认。
“主子,奴婢……的确有罪,不该隐瞒您。”
“是这样儿的,奴婢与宫中禁卫李宏两情相悦,我们曾多次在深夜相见。”
说是两情相悦,实则是私通,说是深夜相见,实则是幽会,皆为后宫里的重罪。
兰儿声音颤抖,继续道:“最近一次相见是在姝贵妃分娩那晚,宫中戒备森严,高公公带着禁军四处搜查,李宏让奴婢不要害怕。”
“可回来时,奴婢悄悄经过配房池塘,目睹两名女子在争斗。其中一名女子不敌,被打晕后绑住手脚,丢入池塘。”
“奴婢当时吓坏了,只能躲在暗处,捂住嘴巴不敢出声。待行凶的女子离去,奴婢本想呼救,却想起李宏的叮嘱,一时害怕被抓去慎刑司审讯就没敢张扬,眼睁睁看着那人淹死。”
“此外,奴婢还在池塘边捡到一颗东珠,似乎是从手镯上掉落的。现在想来,那被淹死的宫女应该就是德妃娘娘投毒案里的莺儿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