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出手抬起程明姝的下巴,迫使她与自己对视:“你这模样,可不像没吃味。”
暖沉嗓音里夹着一缕戏谑。
程明姝雪腮上的绯红更甚,试图挣脱他的手,却反被握得更紧,她咬着下唇说道。
“陛下莫要打趣儿臣妾了,臣妾只是……只是一时感慨罢了。宫中美人众多,陛下宠爱有加,臣妾自然是为陛下和姐妹们高兴的。”
她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,微微撅起的唇却透露出倔强。
谢临渊看着她找补的局促模样,轻轻笑了起来,“朕真的如今才发现你也是有小性子的。”
谢临渊凝视着她,眼中没有丝毫责怪意思,而是怎么也藏不住的欣喜。
往昔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,无论是晋王府的通房丫鬟,亦或是景仁宫的程昭仪,明姝在他面前总是带着一种淡然。
往好的方向说是人淡如菊,往不好的方向说则是漠不关心。
她口口声声说满心满眼都是自己,但对他的心放在谁身上都无动于衷。
无论他是去哪位妃子的寝宫,无论他召何人侍寝,她都从未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在意,觉得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
甚至,她还会站在那些妃嫔的角度,轻言细语地为她们说话,尽显贤良淑德。
可谢临渊要的不仅仅是如此,他想要成为她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。
明姝的冷静理智,在他看来是一种不爱。
她的感情从未因自己而有过丝毫的失控,让他不禁怀疑,自己在她的心湖中所占的位置是否渺小得可怜?
若除去晋王、帝君的身份,她心里可有过自己?
然而此时此刻,见到明姝明显吃味的神态,谢临渊直觉心中阴霾一扫而空,满心都被欢喜填满。
他松开她的下巴,有力的手臂将她连带福福都揽入怀抱,“你要相信朕,朕做的一切皆有缘由,并非你表面所见。”
程明姝眸光随着摇曳烛火晃了晃,短短一句没头没尾的话,却叫她确信了之前的猜测。
有些事情谢临渊不能明说,但她也猜出来,宠幸陈润润将她捧上云端,是有别的缘由。
既然探到想要的消息,方才的吃味模样也不必再装了。
“无论如何,臣妾都相信陛下。”
“陛下是天下之主,行事自有您的考量,臣妾虽身处宫中却也知晓陛下心怀天下,定不会被儿女私情所牵绊。只是……”
她顿了顿,似有些犹豫,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:“只是臣妾看到陛下对他人宠爱有加,心中难免有些酸涩,臣妾知晓错了,不该如此小家子气。”
谢临渊龙颜大悦,“你能如此想,朕很欣慰,在朕心中你与旁人不同。”
他说着,点了点福福的鼻尖,似乎他口中所说的“与旁人不同”,不单是指明姝,还是指将他们联系的一起的孩子。
程明姝自然不会觉得是前者,她顺从地靠进他胸膛,清晰沉稳的心跳,仿若自警的钟声。
“不会被儿女私情所牵绊”她不仅是对谢临渊所说,也是对自己而言。
她绝不容许自己沉溺其中,无法自拔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