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要的不过是护你安宁,保你周全,明姝,信我吧。”
沈墨寻字字裹挟千钧情意,情深意重。
若真的明姝在此,听闻他所言,恐怕会感慨万千。
但程明姝不会,她垂首长睫霎了一霎,掩住清冷眸光,平静得不带一丝语调,“你莫要如此决绝,我也愿你平安无事。”
沈墨寻所求不过是她只字片语的关切,胸腔燃起一团炽热火焰,烧得他血液滚沸。
程明姝估算时辰差不多了,“再久留容易让人生疑,我先行离开吧。”
双腿像是生了根,沈墨寻无法动弹,只眼睁睁看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。
裙袂翩跹,暗香飘拂之间,但闻她说:“春来雪消,寒意料峭,你……勿忘添衣。”
沈墨寻骤然转身,眷恋与不舍地目送她离开。
走出侧殿,程明姝却思绪难平。
她对沈墨寻不过是利用罢了,荣国公世子的身份对自己大有裨益。
巧妙拿捏沈墨寻对自己的愧疚之情,那些凭她一己之力难以企及的事,都可假借沈墨寻的手达成。
而且一旦有任何差池,亦有他作挡箭牌,将所有祸事推诿干净。
这么好用的一把刀,程明姝不用岂非白费了?
今时沈墨寻替她除掉张采女,她也予他些许甜头,温言暖语不过是精心算计中的一环。
整敛好鬓发,程明姝准备回宫,对看守殿门的碧萝吩咐,“去,让乳母和莲杏把福福抱来。”
不多时,乳母和莲杏从一侧的耳房走出,两人还未走近,便遥遥听闻婴儿响亮的啼哭。
乳母面露为难,终是将哭闹不止的孩子抱上来,惶恐不安地请罪。
“娘娘,不知为何,殿下哭闹不休,奴婢查看既非尿了,也非饿了,实在不知怎么哄。”
乳母经过内务府层层筛选,方能带大皇子殿下,自是经验老道,连她都无法哄好,那可是出了大问题。
况且福福向来乖巧好带,断不会无缘无故哭闹,莫不是病了?
此念一起,程明姝当下也顾不得许多,急声传令:“先回宫,莲杏你快去太医署寻齐太医,其他太医本宫不放心。”
“是,娘娘。”莲杏应声拎着裙摆疾步跑去太医署。
程明姝回到景仁宫的同时,齐太医后脚也赶了过来。
他挎着药箱,不顾额上渗出的汗,就要对着主位的姝贵妃行礼,却被程明姝止住,“齐太医莫要再管虚礼,快看看本宫的孩子。”
齐太医连汗也来不及擦拭,便径直走向福福。
福福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一张白嫩小脸涨得通红,程明姝看了很不是滋味,语气带上急切。
“满月宴下来后,福福就哭得止不住,本宫在想他是不是病了?但额头与身上都不烫,不是风寒,便唤齐太医你来仔细检查一番。”
齐太医点点头,伸出手轻轻搭在孩子手腕上,凝神诊脉,片刻后又仔细查看了孩子的面色、舌苔。
“回娘娘,大皇子殿下脉象因哭泣不止而急促,但并没有生病之象。”
程明姝疑惑不解,“不是生病,又不是饥饿,怎么会一直止不住哭泣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