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此说来,竟是有人蓄意谋害皇嗣了?”
谢太后此言一出,宫里气氛凝重得似能滴出水来。
两名绣娘更是把身子伏得不能再低。
谢太后端坐在凤座之上,目光威严扫过众妃嫔,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。
“哀家再给那谋害大皇子之人一次机会,自行站出来!”
说罢,她目光如刀,落在哪一处,那儿的妃嫔都不敢抬头与之对视。
殿内一片死寂,唯有轻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,无人敢应。
程明姝心思微转,她出声打破沉抑氛围,“太后,既然那人不愿主动自首,臣妾有一计,或可查明真相揪出幕后之人,就是需要太后娘娘的配合。”
谢太后挑眉,疼惜地看向程明姝怀抱的福福,应道:“只要能揪出那歹人,替哀家的乖孙拔除危险,哀家自当配合。”
程明姝的眼睛在殿内众人面上转了一圈,而后垂下眼睫,“那还请太后娘娘移步一叙。”
随后,程明姝与谢太后避开众人,步入内殿,却是完全将其余的宫妃置在外殿不理。
外殿气氛凝重,四下里,锦缎帷幕低垂,上绣精美绝伦的瑞兽花卉。
香炉中升腾起袅袅青烟,却缭绕不散,犹如无形的纱萦绕在人心头,更添几分沉甸甸的不安。
一众宫妃皆是如坐针毡。
陶梦晴强撑着端庄,可那不断轻颤的手指却泄露了内心的慌乱,她胆子小,不经吓。
而沈念烟掩口打了几个呵欠,眼中满是疲惫与不耐,埋怨出声。
“若真有人头脑发昏,害了大殿下,便赶紧出来认罪吧,莫要拖累姐姐妹妹担惊受怕了,早些认罪还能少受些罚不是么?”
沈念烟话虽如此,可谁不知道谋害皇嗣乃大逆不道,是要处以极刑的。
她的话自然也轻飘飘落了空,没有人回应。
被贬为七品答应的晏依玉坐在角落,心里巴不得程明姝的孩子遭遇不测。
可无奈她位分低下,又无家族助力,在宫里的生活本就难捱,哪里还能将手伸向景仁宫和尚衣局?
宋佩英则端坐在位置上,面色平静若水。
在她之后的安答应,频频看向宋佩英的后背,双手不自觉握紧,心怀惴惴。
但宋佩英却始终未曾回首,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睹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程明姝与谢太后才从内殿款步而出。
她仔细思量过,既然不能借谢临渊的手揪出恶人,她也可以借太后之势,总归能事半功倍。
虽说她如今也不是没有实权,但尚宫局名头重,福福是她的孩子,她无论如何做,都会有被人诟病徇私的可能性。
若是太后出面,那意义便不同了。好在宫里只有福福这么一个皇子,她和谢太后对福福的心暂且是一样的。
谢太后站在玉阶上,凤目含威,沉声宣布:“云影,即刻组织宫人去搜查各宫妃嫔以及满月宴的坐席,定要从中发现些许线索。”
“另着人速去尚衣局仔细搜查,不得放过丝毫异样。”
距离满月宴结束的时辰不长,现在去搜查说不定还能寻到线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