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春风裹挟着纸鸢,越过亭台楼阁,擦过树梢枝头,飘向了披香园宫墙外的乾清宫。
高盛康奉陛下的命令来找放纸鸢的罪魁祸首,看样子是免不了一通责罚。
苏玉槿一听 “惊扰了陛下”,顿时花容失色,双膝一软,“扑通” 一声跪倒在地,手指指向苏玉珂。
“高公公,是她放的,与妾毫无干系。”
当务之急是要撇开与那纸鸢的关系,苏玉槿本就在陛下面前讨了坏印象,更不敢再做错事。
都怪苏玉珂,她若是早些把短缺物什给自己,也不会有今日的麻烦事!
苏玉珂站在一旁,冷眼旁观苏玉槿这般行径,只觉好笑。
苏玉槿还是老样子,有好事便往自己身上揽,一旦出了差错,便毫不犹豫地推卸给他人。
往昔在平阳伯府,自己受尽她的欺凌,可如今身处宫廷,早已不是能任她肆意妄为的地方。
贵妃娘娘授予她的获宠计策,其中有一个重要节点,这个节点不影响她获宠,却对能否踩着苏玉槿上位,报仇雪恨,有至关重要的影响。
只是她只负责布局,是否入局取决于苏玉槿的选择。
若苏玉槿尚存一丝仁善,或许还可避免遭难。
可如今她这番作为,显然是选了另一条路,既如此,也莫要怪自己无情了。
高公公见苏玉槿这般说辞,又看苏玉珂并未否认,便向苏玉珂说道:“苏才人,烦请您随咱家去乾清宫走一趟吧。”
苏玉珂微微点头,提步欲走。
在高盛康转过身后,苏玉槿忍不住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。
放什么纸鸢不好,偏在这处放,活该遭陛下责罚。
方才还对她颐指气使,看她这下如何还能得意?
两人擦肩而过之际,苏玉槿突然想起什么,伸手抓住苏玉珂的衣角,眼中仍带着一丝期待与贪婪。
“你答应我的事情……”
苏玉珂眉头一皱,用力甩开她的手,眼神冰冷:“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。”不过那将是你最后能从我身上谋得的东西了。
随后,苏玉珂在高盛康的引领下步入乾清宫的宫门。
但见庭院之中,一张雕花梨木长条桌置于中央,一把玫瑰文椅摆放其旁,周遭静谧清幽,唯有微风拂过,带起枝头新绿摇摇曳曳。
今日天光正好,暖日融融,闷了一整个冬天的谢临渊,厌了宫室的沉闷,索性将如山的奏折搬到庭院之中来处理。
高盛康上前,恭敬地行礼,“陛下,老奴把放风筝的人找出来了。”
苏玉珂赶忙收敛心神,莲步上前,盈盈拜倒,“妾参见陛下,陛下万福金安。”
谢临渊仿若未闻,神色冷峻,只轻轻招了招手,示意高公公将那纸鸢呈上。
“你可知它弄脏了朕正在批阅的奏折。”
彼时,纸鸢越过宫墙,不偏不倚正好砸中桌案,谢临渊被其撞了下手臂,力道虽不大,不至于受伤,但朱笔却是在奏折上留下一道粗长的印子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