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临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,握着她的柔荑在大掌中把玩。
“朕来瞧瞧你住得可否舒适?行宫到底不比皇宫,总归是简陋了些。”
程明姝脸上噙着一抹笑,“臣妾多谢陛下关心,不过行宫外的景色可是皇宫里所没有的,也算别有一番风味。”
她心中暗自思量,御花园里的造景再是精美绝伦,看腻也会觉得无趣,郊外的山林野景,没见过,乍见也会极有兴趣。
男人何尝不是如此?大多追求新鲜感。
这山间景色能吸引自己,又何尝不能吸引眼前的男人呢?
况且景色与人也是一样的,没什么不同。
这般想着,程明姝索性大着胆子坐在谢临渊的大腿上,藕臂环住他的脖颈,撒娇般的晃了晃。
手中蓝紫色的鸢尾花在谢临渊眼前晃悠,只听得软糯清甜的女声柔柔问着:“陛下,您瞧臣妾手里的花好不好看?”
一旁的高盛康见状,立刻识趣地 “哎哟” 一声,撇过头去,佯装看向别处。
碧萝抿唇使劲压住嘴角的笑意。
谢临渊显然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主动惊到,诧异后旋即又化为宠溺。
她这般活泼与在宫里截然不同,果然是喜欢春蒐带来的自在。
她都敢大着胆子坐在自己腿上,出门摘几束花草又算得了什么?
如此一来,谢临渊心底的一丝疑虑彻底消散,含笑应着,“好看。”
程明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将手中的花递给他,身子又往前送了送。
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畔,附耳低语道:“陛下,今日可要宿在飞鹭花洲么?”
话语间勾出的尾调儿,娇颤似莺啭,能勾出人骨子里的瘾,带着几分期待与诱惑。
谢临渊喉结上下滚了滚,正要开口,被内殿一阵响亮的啼哭截然打断。
“福福哭了。”
他只觉腿上一轻,原先投怀送抱的温香软玉化成一只蝴蝶翩然飞离。
程明姝满心满眼都是福福,听到福福的哭声,她将手中的花束随意放在桌上,抱起孩子哄着。
待她将孩子哄好后,谢临渊也举步入了内殿。
谢临渊看了一眼睁着紫葡萄似的大眼睛的福福,静了静心神,“明日是春蒐伊始,你早些歇息。”
言下之意便是不打算宿在飞鹭花洲了。
程明姝矮身恭送谢临渊离开后,点了点福福的小鼻尖,“福福哭得正是时候。”
让谢临渊留宿,不过是她出的计策,只为打消他的疑虑。
一整日的颠簸劳累,晚上还要忙着应付谢临渊,她倒真没那么多精力。
戌时末,程明姝伴着福福,在飞鹭花洲的温软床榻上酣然入梦。
第二日,天边泛起鱼肚白,山顶在夜幕的退却中渐渐显露出轮廓。
茫茫苍穹之下,文武百官身着紫、红、绿颜色不等的猎服,神态庄重地列队于猎场之侧。
队列之中的沈墨寻抬头,望向远处搭建的帐篷,似在沉思。
不一会儿,百官们齐声喊道:“陛下万岁万万岁”。
沈墨寻回神,跟着跪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