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所未闻的隐秘让晏依玉不可置信。
她只觉耳边嗡嗡作响,仿若一道晴天霹雳劈下,将她的冷静震得粉碎。
晏修筠继续说道:“那给你的符箓表面看是寻常的平安符,实则里面藏着一枚借命符和被借名者的发丝。”
她自幼因先天不足险些丧命,救回来后爹娘便万般宠溺,凡事都依着她,养成了骄纵性子。
后来,父亲发现程家之女明姝与她八字契合,所以才让她将程明姝从乐坊捞出来带在身边。
程明姝是她的续命灯!
可如今,那符箓被她弄丢了,若不曾弄丢,如今程明姝身上的贵妃之位,还有诞下陛下唯一孩子的荣耀都该是她的啊!
大好的荣华富贵、锦绣前程,竟因自己的一时疏忽,如泡沫般消散。
“大哥,你一定要找到仙长,无论如何都要重新拿到借命符!”
往昔的骄纵在这一刻化为决绝,她怎能甘心就此放弃,不夺回一切?
如若一直蒙在鼓里,她或许就这样在宫内浑浑噩噩虚度余生。
可如今知晓了程明姝所拥有的本应是她的,晏依玉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心与斗志,誓要夺回属于自己的殊荣。
她瞪着双眸,一眨不眨,眼眶红得能滴血。
晏修筠瞧着妹妹激动地模样,面露忧色,双手握住她的箭头,试图让她冷静。
“小妹,不要冲动,此事急不得,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晏依玉怔怔地看向他,泪水簌簌滚落,绝望哭诉:“大哥,我没时间了呀!你让我怎能不急?”
她离二十五岁只有几年的光阴,转瞬即逝,难道要她在冷宫里窝囊等死吗?
“要我在宫里等死,而她程明姝却能高枕无忧地享受荣华富贵,我不服,我绝不甘心!”
凄楚的哭声在山林回荡,透着无尽的悲戚。
晏修筠心疼不已,眉头的皱纹已成死结,他重重点头应允:“小妹你放心,大哥与父亲不会看着你死,若寻到仙长的踪迹,定会想尽办法告知你,救你。”
晏依玉缩进他宽厚的臂弯,捂着唇闷声痛哭。
深色的衣袖濡湿成一片,似乎都能拧出水。
待她宣泄完情绪,晏修筠才说着:“大哥不能再留了,你好好保重自己。”
晏修筠松开她,戴上兜帽遮住面孔,深深看了她一眼,转身快步沿着隐秘山道离去。
太阳当空,落下的光辉被破碎枝叶切割细碎,参天的密林里,光线晦暗,晏依玉的孤寂身影笼在遮天蔽日的阴影。
她才走出几步,脚下却似生出了根,牢牢扎入泥土,动弹不得。
脑海里是混乱成浆糊的纷杂思绪,往昔的一幕幕如潮水涌上心头。
三年前,她还是晏家娘子,任性骄纵,执意要跟随家里的商队去往边关做生意。
行商路途遥远,趣闻颇多,直到临近荒漠,她在沙丘边捡了一个男人。
彼时的谢临渊衣衫褴褛、昏迷不醒,身上的伤口狰狞可怖,鲜血已将周边的黄土浸染。
晏依玉竟也顾不上害怕,唤来随从,将他带回商队,悉心照料起来。
时光悠悠流转,半月过去,她与晏家商队带着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赶到北漠的边陲小镇。
谢临渊被救治后苏醒,却一问三不知。他身无长物,但至少有一张长得俊俏的脸,晏依玉说着身边缺少得力的随从,便将他带在身边。
领队是她的小叔,知晓她性格娇惯,只得由她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