扰了她的清梦,却没有值当的理由,宋佩英可不会白白揭过。
“哼。”沈念烟鼻嗤一声,清眸里压着愤懑,“你再不来,可别怪咱们的计划就此崩殂。”
宋佩英眸色一沉,声音冷了几分,“说。”
“一直老老实实按照咱们的计划行事,哪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。那陈润润竟在宫里公然打杀我的人,实在是欺人太甚!”
沈念烟将自己如何接近薛宁与怀芷瑶,又如何精心打算在陛下生辰宴上让两人在陛下面前露相,以期达成她们的目的,原原本本地娓娓道来。
末了,她重重地深吸一口气,“如今全被陈润润毁了,薛宁被她打断腿骨,咱们的计划怕是要落空。好好的一局棋,被她搅得乱七八糟。”
宋佩英心中一动,想起陈润润此前也曾寻过自己联盟,只是沈念烟并不知晓此事。
如今这局面,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。
但她面上依旧平静如水,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,问道:“那你打算如何做?你向来聪慧,想必心中已有计较。”
沈念烟冷笑一声,声音在这静谧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,她眼中闪过狠厉。
“明眼人都知道薛宁的腿是被陈润润打折的,可陈润润行事极为谨慎,做得滴水不漏,没有一个外人亲眼看见。”
“咱们手中没有证据,陈润润和她宫里的人自然也不会主动说出。这陈润润,仗着几分手段,便如此张狂。”
宋佩英斟酌着用词,缓缓说道:“陈润润能从庶女扶正为嫡女,又在这复杂如迷宫的后宫周旋至今,的确不是个简单人物。”
“一个采女的腿折便折了,于大局而言,影响不大。反正咱们的目标是怀芷瑶,而非薛宁。你也不必为了这一时之事,乱了全盘计划。”
目前看来,两人决不能打起来,平白让旁人坐收渔翁之利,她得好好劝劝沈念烟。
沈念烟却不是那么好劝的,“话虽如此,但陈润润此举,无疑是在挑衅我。若不加以惩戒,日后她怕是会更加肆无忌惮。我怎能咽下这口气?”
宋佩英语重心长,“惩戒是必然的,但不宜操之过急,陈润润既然敢如此行事,必定有所依仗。”
“咱们需从长计议,寻得她的把柄,方能一击制胜。你且莫要因一时之气,坏了大事。”
沈念烟何尝没有权衡过利弊?她深知宋佩英所言有理,可心中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却难以平息。
沉吟半晌,她缓缓说道:“你说得对,只是这口气,我实在咽不下去。”
原本选秀时,以为陈润润是个胆小如鼠,娇柔无用的菟丝花。
谁知道她竟是个会伪装的,大着胆子在除夕宴上自降身份,吸引陛下的注意,一跃凭此成为后宫极为受宠的妃嫔,风头险些盖过姝贵妃。
若非陈润润害得宋佩英小产,她的宠爱可是有增无减。
念及此,沈念烟忽地想到什么,她抬眸狐疑地看向宋佩英。
“按理说,你小产也有陈润润的参与,难道你就这么放过她了?”
太奇怪了,宋佩英绝不是大度之人,端看她和姝贵妃的争斗便可窥见一斑。
她为何不曾寻过陈润润的麻烦?
沈念烟眼神如刀,想从宋佩英面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,但宋佩英始终平静无澜,只在她提及“小产”时,眯了眯眸。
“你倒是回答我啊,宋妹妹?”沈念烟不死心地追问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