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堂之上对她不利的言论甚嚣尘上,低调行事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。
但他仍有些不愉,身为帝王,竟连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。
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压抑,谢临渊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些做工精巧上乘的绿头牌上。
高盛康纵然举僵了手臂,仍旧在陛下看过来时,往高处送了送。
“都拿下去,今晚朕一个人静静。”
高盛康不敢多言,悄无声息躬身退出了宫殿。
……
翌日清晨,乾清宫的琉璃瓦檐角还凝着残星,谢临渊身着龙袍,身姿魁岸,正要前往早朝。
皂靴刚踏过朱漆门槛,便见门口跪着一人。
道路上晨雾凝成的露珠,濡湿了碧萝的裙袂,见到谢临渊,她将额头抵在霜白的砖石上:“陛下万岁万万岁,奴婢是景仁宫的碧萝,斗胆拦陛下圣驾,实是贵妃娘娘有要事相求,娘娘她……”
“想给陛下请旨去相国寺吃斋念佛,为黎民百姓祈福,恳请陛下恩准。”
“胡闹!”谢临渊声音骤然冷如朔月寒风,“回去告诉你主子,后宫不得干政,前朝所有事务她都不必理会!”
碧萝是受了叮嘱的,没有退却,反而迎难而上,她将身子伏得更低,“娘娘说她不想陛下为难,想以微薄之躯帮陛下分忧。”
“朕不准!”
谢临渊抛下一句,龙袍衣摆都裹挟着浓浓的怒意,登上龙辇,沉着面色前往太极殿。
碧萝双肩骤然坍塌,她望着陛下的仪仗走远,才晃悠悠地站起身,揉了揉膝盖小跑奔向景仁宫。
卯时,晨光大盛,照过太极殿的琉璃瓦。
谢临渊高坐龙椅宝座,神色凝重地倾听下方官员们的奏报。
连日炎热,雨水难降,大棠不少地方开始出现干旱。
负责水利的官员出列,神色焦急地跪地禀道:“陛下,今日各地多起干旱,庄稼颗粒无收,百姓苦不堪言,臣等虽日夜商议对策,却始终无法解决旱情!”
旱情竟然影响到了收成,此言一出,殿内众臣面露忧色,交头接耳地议论。
“诸位爱卿可有何良计?”谢临渊发话。
偏在这时,钦天监的官员快步走出,手中拿着一块布条,神色惶恐:“陛下,京城外三十里,有百姓挖出带有墨迹的布条,上面所言有掀风弄浪之嫌,竟写着‘后宫不宁,妖妃作祟,降下天灾’!”
“为了江山与百姓,微臣恳请陛下,修正后宫,处置应该处置之人!”
谢临渊重重拍着扶手:“荒谬!区区一块布条如何让人信服?”
宋大将军也铿然出列,护腕上的虎头铜雕映着寒光恰似青锋刀刃,“臣以为钦天监所言不无道理,如今天灾当前,百姓受苦,妖妃之说虽匪夷所思,但为了安抚民心,平息天怒,还望陛下处置妖妃,以正视听。”
言罢,他带着宋家党羽等一众大臣纷纷跪地,恳请谢临渊处置程明姝。
谢临渊心中一阵刺痛,难免痛心疾首地沉声:“早朝前,贵妃曾恳求朕下旨,让她前往寺庙吃斋念佛,为民祈福。你们口中的‘妖妃’可会这般心系苍生?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