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住手。”

见到来人，晏依玉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。

金丝菊花灿灿，程明姝身着丁香紫蹙金双鸾长裙，在晚霞映衬下流光溢彩，雍容无度、华贵无边。

“见了贵妃娘娘，还不行礼？”碧萝娇声厉喝。

怀芷瑶像是看见了救星，转身朝着程明姝的方向行了个周正的屈膝礼，“妾见过贵妃娘娘。”

晏依玉却收了手，站在原地无动于衷。

碧萝用宫规施压，“晏答应还愣着做什么？大不敬之罪，您比谁都了解，难道是想明知故犯？”

“你！”晏依玉怒目瞪着牙尖嘴利的碧萝，一口气堵在嗓子眼。

她方才拿大不敬之罪去给怀芷瑶的人施压，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，下一刻她便被用同样的罪名压迫？

进了冷宫的晏依玉比以往看得更透彻了，知晓现在的自己还不能与程明姝堂堂正正地碰上。

她咽下一口气，微微弯曲僵硬的膝盖，对着程明姝行礼，“妾……见、过、贵、妃、娘、娘。”

明明程明姝才是妾，她才是正妻，如今却倒反天罡了！

晏依玉恨不得当场晕过去，也不想面对如此折辱人的场面。

见晏依玉一副要怄过去的模样，程明姝刻意让两人行礼的时间延长。

“起来吧。”

晏依玉登时松了一口气，直直地站起来。

程明姝佯装不知，狐疑地在两人身上扫视，“两位是在做什么呢？怀答应的脸是怎么了？”

怀芷瑶低首，“脸上的伤是因为妾不小心碰了晏姐姐。”

姝贵妃在宫里的名声是响当当的好，都夸她柔心弱骨，温婉纯善。

流丹也站出来为自家主子说话，“请贵妃娘娘明鉴，我家主子压根没有碰到晏答应，反而是晏答应因为主子与她穿了相似的衣裳，欺凌主子。”

怀芷瑶与晏依玉两人狗咬狗，程明姝是一个都不想管，但她既然碰见了，就没有无视的道理，传出去会让自己名声受损。

于是她开始装糊涂，“你说的可有证据？况且，本宫来的时候明明见到晏答应要打的人是你。”

“在场的人都看见了，至于晏答应要打奴婢，是因为奴婢为主子说话，被她污蔑是大不敬。”

晏依玉岂会任由对方攀咬自己？她出声说道：“怀答应冲撞了妾，妾给她点教训吃吃又如何？”

程明姝抿唇一笑，笑里藏刀，“晏答应说的话可没有道理。虽然宫里规定，位分高者可对位分低者施以轻刑，但你与怀答应的位分可是平起平坐。”

晏依玉指尖攥紧裙边，她是借题发挥，有意收拾怀芷瑶，却不想被程明姝撞见。

依着两人的恩怨，她指定不会让自己好受。

“那你想怎样？人，我打也打了。”晏依玉梗着脖子不肯认错，自信她囿于温婉的假面，不会拿自己怎么样。

程明姝也洞穿了她的心思，是啊，自己的确不能拿她怎么样，但不代表旁人不能。

程明姝轻笑，“想怎样？当然是打回来了。”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