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初晓,元策醒来见怀里安睡的女娘,他定了定,慢慢抽出发麻的手臂。
右臂揽着赵若薇,左手撑在案几,忍着发麻的双腿慢慢起身,等缓过来,才双手抱着她走入寝殿。
夜色实在深,贵妃体恤让巧女回去,却没体恤体恤陛下,许是靠着软和,也就没让人上床睡。
劳累了半夜,赵若薇睡得很沉,沾到柔软的床榻,素手自然而然松开紧抱的脖颈,娇腼埋入锦被,毫不留恋的朝他露出后脑。
男人抬手揉了揉后颈,拉下帘帐。
青德早在外殿等候,六个宫人端着洗漱用具,低头站在总管身后,见陛下出来,示意端龙袍的寺人去侍奉换衣。
金辇起驾浩浩荡荡去上早朝,外面天还是蒙蒙黑。
临走前,青德瞟了眼陛下,冷眸下有点子青白。
半月后,赵若薇制的香囊终于系在白玉腰带上。
勤政殿内,元策手握朱笔批阅奏折,案下手掌抚摸香囊上的穗子,女娘实在巧力有限,除了穗子其他全是巧女制成。
侍官自外入内,行过礼后,将太后派人暗中调查下毒之事道来。
五官丰秀的脸庞淡漠一切,黑眸冷然,所有的情绪被他收敛得无影无踪,“证人在何处?”
“现于暴室关押。”侍官另外道,“臣查看其入宫前的籍贯故往,察觉不对劲,派人拿着画像去往景城暗访,方得此人并非景城人士,更不是夏人。
他来自北凉,两年前凭借通商文书过紫阳关,一直潜伏于景城,半年前动身前来上京,由夏宫内应接应入宫。”
至于内应是何人势力,就不得明说,陛下自然是知晓。
殿内陷入沉寂,眸色暗淡下来,隐见阴鸷,“去查,将她从北凉带回的人全部翻出来。”
虽未指名道姓,可侍官均知陛下所指何人,低声称是。
“暴室之人该如何处置?”侍官道。
冷漠声音响起,“留根绳索,赐他畏罪。”
侍官领旨退下。
慈宁宫。
“谁?到底是何人所杀?”太后手掌重重拍下,怒不可遏,染着朱丹的指甲紧紧攥起。
“畏罪自尽?哀家可不信,虽入暴室却因盗窃的名头送进去的,不过稳妥的安置他,以免遭人灭口。
现在你告诉哀家,证人死了,因盗窃畏罪....你信吗?”太后盯着心腹,激愤涌上,气得头脑发晕,一旁的重垚扶她坐下。
“太后觉着....有这般权力灭口的,是何人?”
太后缓过一口气,“暴室属廷尉府管辖,非宫内之人,直属朝堂命官,连哀家的手都伸不进去,还能是谁?”
重垚不敢言。
“证人虽死,可凶手也就猜出来了,想杀哀家的也没几个。”
太后脸色愈加阴沉,眼底狠意,“赵氏女坚决不能再活,她一定是知晓赵家大火的隐情。”
话音渐弱,“...她来报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