察女娘不耐,男人没再出言,沉默为她穿起衣裙。
等茜色宫裙穿戴整齐,又拿起玉梳将散乱的青丝束拢,不曾挽髻,只用一根金丝玉带绑起来。
女娘不施粉黛,清透的眉眼又变回乖顺的模样,下颚抵在宽厚的肩膀,柔嫩柔夷攥住大掌,不许他起来。
元策回抱纤腰,轻松将她抱起放在腿上坐着,又唤来外面静候的宫人打水,拧干帕子仔细将细嫩指间夹杂的烟灰擦干净。
“娇娇勿怕。”
感觉女娘低沉的心绪,男人哑着嗓音温和说着,修长手指不断摸着柔嫩手心。
赵若薇额首抵在男人胸膛里,鼻尖轻嗅淡香,软糯道:“我不怕,太子哥哥勿要为我担忧,这点火势比之以往小太多。”
挺直的脊背微僵,片刻后又听女娘道出,“之前说过那侍妾,她的尸体我曾见过的。”
赵若薇喃喃道:“面目全非,变成焦炭,为她敛尸的下人不过轻轻一碰,就断了。”
“只能用木板将尸体铲起来,放进棺椁....”
元策声音很淡,“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。”
许是想将沉溺哀思的女娘转移视线,大掌握紧柔夷,低声询问她腹中是否饥饿,女娘忽然醒来抬眸看向他,低眉点点头。
青德前去传膳,看着陛下拥着贵妃出来,身上衣袍已换成玄色云景纹,气度不凡,威严庄重。
只寒眉冷锋处落下柔情,端起粥碗慢慢喂着女娘,冷白手指捏着瓷白汤勺,说不出的平和。
膳食过后,汤药熬好,没让女娘用得太多。
薄唇凑近滚烫的药碗,耐心将热气吹去,等不烫了才递至嫣红唇边。
赵若薇没了之前心情起伏多变,时不时的哭泣也变少了,心底莫名涌起的害怕烦躁被男人一点点抚平。
她安静坐在软榻,不能动弹的藕臂放在身侧靠椅上,盯着书卷有趣好笑的野史,递来的汤药实在苦,可非得一点点喝下。
女娘抬起美眸,正经看着元策,脆声道:“可以不喝吗?”
俊美的脸庞很是平静,薄唇轻启,“不可以。”
赵若薇没再吭声,低下娇腼,美眸看着书上哪家权贵王侯的轶闻,汤勺又递来,不见女娘张开红唇。
手指依旧稳稳抬着,漆黑眼眸盯着她。
“北城王真的进了寡嫂寝房?”
元策静默片刻,平静道:“喝完再说。”
赵若薇伸出另外一手,拿过大掌端着的药碗,一饮而尽,美眸看向男人,“北凉那边喝药从不用汤勺,就这般一下吞掉。”
寒眉慢慢皱起,漆黑眼眸也眯了下,不甚开怀的盯着女娘,他忌讳北凉二字,关于北凉的一切他都不喜。
这次能够清晰感觉出,女娘回到之前的模样。
胆子变大了。
“娇娇在北凉染过病痛,也喝过苦药,是吗?”元策低声道。
唇边沾着少许褐色药汁被帕子擦去,元策放下锦帕,落在女娘娇躯的冷眸未曾移开。
她患病这般大事,自是会详细写在密信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