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女娘再进去时,男人正拿起墨笔,写着批语。
夏皇疼爱嫡子从不有疑,大把的政务放给东宫,太子已及冠正是全权掌管之时,更有先发后报之权。
上座男人仿佛没看到女娘,浑身气质极冷,俊美的脸庞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,黑眸冷酷锐利,像是寒潭深不可测。
他从不轻易外露情绪,无论对夏皇还是臣下,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,更甚阴沉皱眉,质问语气引得无数朝臣心惊胆战。
丝履漫步无声,女娘靠近跟前,将柔夷提着的匣盒轻轻放在书桌上,正欲打开。
男人平静道:“刚过午膳,不食。”
嫣红唇瓣被齿白轻咬,女娘柔声道:“太子哥哥用膳竟不等我了,我可是连膳食未曾用过,就来寻你了。”
素白柔夷放下盒盖,女娘走近,正欲拿乔作势,却听对面微凉道出:“赵府用膳时辰向来比东宫早。”
欲要靠上的娇躯生生止住,藏在衣袖下的玉指缠在一处,不断揉搓,被明眼挑破,女娘些许尴尬。
站了半晌,也不见俊美脸庞偏过来看她一眼,修长的手指只握住墨笔,不停写着折子,接连三本就是不理会旁边女娘。
幸而书房原先只供独坐的六方椅,因迁就女娘换成宽敞的椅子。
赵若薇提起裙摆,步履上前几步,于男人身侧坐下,原本散在椅上的玄色衣袍被绯色衣裙压去过半,只余衣角垂至地面。
女娘见他还在生气,自顾从匣盒拿出字画,放在桌面美眸眼巴巴望着男人,好声好气道:“之前是我的不对,随意收礼没顾及太子哥哥心绪,竟惹不悦,娇娇特来赔礼,现递来汪郎君所赠字画,全凭太子哥哥处置,可好?”
末尾两字“可好”带着儿音,软得不成腔调,像是攀附高墙的初生藤蔓。
冷漠的脸庞终于出现裂缝,元策停下笔,深眸稍许偏转,低望女娘,眼底冷意散去大半。
赵若薇顺势而上,素白柔夷亲昵抱住长臂,娇躯黏在坚硬身躯上,哪里肯移开?
“太子哥哥可还记得赠给娇娇的青山远景图,越品越有意,原先阿爹挂在屋里那幅被我取下来了,只挂太子哥哥那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