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微张着嘴,眼中满是惊讶与赞叹,手中的莲叶不自觉地抱紧了些。而李云轩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,动作一顿,缓缓收剑,低头看向她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阳光透过木屋的缝隙,洒下细碎的光影,在木屋里勾勒出斑驳的图案。木屋的梁上,李云轩那半截鎏金马鞭随意地缠着闻心兰用狗尾草编成的绳结,一个透着昔日的尊贵威严,一个充满着乡野的质朴天真,两者相互缠绕,倒也形成了一种奇特景象。
李云轩侧卧在简易的床榻上,头枕着有些破旧的书籍,双眼微闭,似是在假寐。他的神色平静,可眉头却微微皱起,原来他怀中暗藏着一块玄铁令牌,那令牌的棱角硌得他心口发疼。
此时,窗外飘来阵阵蒸藜麦的香气,那香气混合着谷物的清甜,直钻他的鼻腔。
紧接着,传来闻心兰训斥墨晚风的声音,她的嗓音软糯,带着少女的娇嗔:“你怎么又把药罐烧糊了,下次再这样,可别想我帮你收拾。”墨晚风则在一旁低声辩解,声音模糊不清。
李云轩听着这熟悉的吵吵闹闹,心中竟涌起一股别样的温暖。这平凡又琐碎的声音,混着蒸藜麦的香气,竟比母妃殿里的龙涎香更催人眠。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,在这充满烟火气的氛围中,缓缓陷入了梦乡,仿佛暂时忘却了身上背负的一切。
暮色渐渐笼罩大地,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柔和的薄纱。墨晚风坐在木屋前,专注地将新采来的鬼针草捣成汁,草药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这时,李云轩突然走了过来,随手抛出一枚温润的和田玉扣,那玉扣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。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和威慑:“够买你闭嘴多久?”显然,他不想让墨晚风将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。
墨晚风微微一愣,看着那枚玉扣,随后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。他没有接过玉扣,而是用一根草茎熟练地串起玉扣,然后起身挂在了闻心兰昨日不小心摔裂的陶风铃上。
晚风轻轻拂过,陶风铃和玉扣相互碰撞,发出清越的声响。这声响在宁静的暮色中格外清晰,惊起了芦苇荡中正在假寐的苍鹭,那苍鹭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。而这声响,也惊散了云层后那些窥探的带刀暗卫,他们如幽灵般迅速消失在暮色里。
墨晚风看着李云轩,微微一笑,语气平静而诚恳:“既然殿下不想暴露身份,墨某自然不会多说。”
李云轩听到这话,冷哼一声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随后又转身走进了木屋。木屋的门缓缓关上,将他的身影隐没在渐渐浓重的暮色中,而墨晚风则依旧坐在那里,继续捣着草药,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。
在之后的悠悠时光里,闻心兰与墨晚风悉心照料着李云轩。每日清晨,闻心兰总会带着新鲜采摘的果蔬匆匆赶来,眉眼弯弯,笑意盈盈地为他准备吃食;墨晚风则凭借着对草药的熟稔,精心调配着疗伤的药剂,专注又认真。
在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下,李云轩的伤势逐渐好转,苍白的脸色慢慢有了血色,眼中也重新焕发出光彩。起初,习惯了孤独与防备的他,面对二人的善意,总是微微皱眉,眼神中透着疏离。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,那顿顿温热的饭菜,那细致入微的照料,如同一束束温暖的光,一点点融化他心中的坚冰。
他不再下意识地拒绝,不再冷言冷语。当闻心兰笑语盈盈地与他分享乡间趣事时,他会微微勾起唇角;当墨晚风与他探讨药理知识时,他也会认真倾听,偶尔发表自己的见解。
时光悄然流逝,不知不觉间,他们一起度过了许多平凡又温馨的时刻。一起在溪边捕鱼,一起在山林间采药,一起在木屋里谈天说地。曾经孤傲冷峻的李云轩,彻底接受了这份难能可贵的情谊。而他们三人,也从最初的陌生与防备,变成了彼此信任、相互扶持的挚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