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颤抖着伸出手,想要触碰那银锁,目光却又落在了锁芯锈死的孔洞上。那里,塞着一团青丝结,发梢处还沾着咳血的褐斑。看到这一幕,闻心兰只觉心口一阵剧痛,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。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,模糊了她的视线,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墨晚风咳血时的模样,那该是承受了怎样的痛苦,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啊。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,嘴唇哆嗦着,却发不出半点声音,唯有无尽的悲痛与懊悔在心中蔓延。
闻心兰的手微微颤抖着,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慌乱,缓缓地扒开灶膛里的灰烬。那灰烬带着些许温热,扑簌簌地扬起,迷了她的眼。终于,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样东西,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,竟是半幅焦黑的《女诫》。
她的目光落在那残页之上,“从一而终”四字被一圈干涸的血迹圈画着,显得格外触目惊心。当她翻过残页,背面透出的森森字痕,让她的心猛地一紧。那字迹,她再熟悉不过,是墨晚风的,他竟用金针蘸着心头血刺下了这些字:“卿去那日,余取肋骨刻簪,簪成而肋断,今以骨为笔,血为墨,写尽轮回亦难书相思之痛。老桃树东行七步埋有木匣,若见...若见...”
字迹到此处,血迹晕成了桃枝状,似乎书写之人那时已力竭。闻心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,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。她踉跄着起身,朝着老桃树的方向扑去,跌跌撞撞间,她数着步子,东行七步后,便不顾一切地用十指去刨土。
泥土粗糙,磨破了她的指甲,刺痛了她的掌心,可她浑然不觉。终于,一个檀木匣露了出来。她颤抖着双手将匣子捧出,轻轻打开。匣中,一根森白的肋骨静静地躺着,已被雕成了并蒂莲簪的模样,那精致的莲花栩栩如生,可闻心兰却再也无心欣赏。
她的目光落在莲心处,那里竟嵌着她的乳牙。簪尾的小字泣血般刺目:“此骨葬卿青丝畔,黄泉共饮孟婆汤时,望以簪为凭,来世不饮忘川水“。仿佛这根簪子便是他的尸骨。
闻心兰紧紧地握着那根簪子,泪水如决堤般汹涌,她跌坐在地上,放声痛哭,那哭声里满是悔恨、思念与绝望。
闻心兰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,手中紧紧攥着那根满是用血书写写“闻”字的白绫,眼神空洞而又疯狂。她的身体微微颤抖,口中喃喃自语,似是在与心中那抹难以忘怀的身影对话。
“没有我的允许!你怎敢……怎敢!”她突然声嘶力竭地吼道,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,带着无尽的悲愤与绝望。紧接着,她开始疯狂地撕扯着白绫,白绫在她的手中被扯得四分五裂,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。
突然,她的目光落在了手中那根精美的簪子上,那是墨晚风用肋骨为她刻成的簪子。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,猛地将簪子扎进了自己的锁骨。尖锐的疼痛瞬间袭来,鲜血顺着簪子流淌下来,洇红了她的衣衫。